“可是明宣宗和明熹宗不也成功继位了?只要有一线希望咱们都应该争取啊!”原本就应该是属于他们的东西,难道要白白的拱手让给别人?
弘晖苦笑道:“可是额娘你要知道,明宣宗和明熹宗的情况和儿子都不同,他们虽然一开始是被立为皇太孙,但是他们的父亲也是被立为太子的,并且他们并不是由祖父直接传位,而是祖父传给了父亲,父亲再传给他们的。额娘,你认为阿玛会立我为储吗?不会的。”
乌喇那拉氏满脸的不甘,富贵险中求,连争取也不争取一下就放弃,她做不到。
弘晖叹息道:“如果儿子身体无碍,这个位置儿子肯定也是要争上一争的,谁让儿子身为嫡子,就是自己不争旁人也不会放过。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儿子一早就没了继承权,就没必要去趟那个浑水。”
“你不争她们会放过你么?晖儿,你不要太傻了。”晖儿身为嫡子,只要他活着,不管是谁继位,都容不得他的。若非如此,她又怎么会苦心积虑的一门心思扑在皇太孙计划上?
弘晖笑得云淡风轻,“额娘,如果用儿子的死,能够换得你和妻子、子女的平安,儿子死何足惜?额娘,儿子小时候也是有思想有抱负的,儿子想要成为阿玛那样勤政为民之人。可是身体的情况不容许我有任何的梦想。一个人活着,没有一点的追求,也看不到一点的希望,活着又有什么趣味?”
“不许胡说!额娘绝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
弘晖笑着说:“额娘放心,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儿子也不想丢下额娘不管的。再说,我觉得,如果阿玛的继承人是四弟的话,当不会断我生路的。”
“怎么说?”
弘晖道:“这是一种直觉。额娘,说句您不中听的话,阿玛的这么多女人,儿子对林额娘的观感最好,她不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人,也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只有她从未对阿玛的子女动过手,就是对阿玛的其他女人,她也是防御多过于攻击。如果胜利者是她,是不会容不下我的。”
“四弟也是个心胸宽阔之人,做事非常有章法,而且大气。在上书房面对叔伯家兄弟的挑衅,从来是使用阳谋,没用过任何的阴谋诡计。再说,林额娘有好几个儿子,四弟有好几个同胞弟弟,如果是他继承阿玛的一切,那他的底气就很足,不会担心我会对他造成什么威胁。”
乌喇那拉氏颓丧的捂住脸,难道真的要她向林佳氏俯首称臣?
“额娘……”弘晖在乌喇那拉氏跟前蹲下,柔声道:“阿玛不是宠妾灭妻之人,不管怎么样,您都是她的嫡妻。林额娘不是得志便猖狂的人,也不是仗势欺人之辈,就算四弟继承了阿玛的一切,她对您依然会尊敬如昔。”
“额娘,有了伊尔根觉罗氏的这个孩儿,儿子不想再生了,儿子还想多陪额娘几年。额娘可还记得我上次差点死掉?我不怕死,可是孩儿还小,儿子不能有丝毫的意外,儿子也不忍心让您白发人送黑发人。”
“伊尔根觉罗氏所出的这个孩儿虽然心肺功能稍弱一些,却不是什么大的病症,况且,他既然有这么个病症,也不会遭人忌讳,不说长命百岁,如果无灾无难的话,活到天命花甲是没问题的,想必也可以给儿子的这一支开枝散叶。相反,若是儿子有个健康的子嗣,说不定反而会成为催命符。”
“额娘,咱们祖孙三代就这样平平安安的不好么?”
乌喇那拉氏满脸的泪痕,她回想起弘晖当初重病的模样,心都要碎了。她一直以为,催着弘晖生孩子,对他身体的影响不会很大,就算是对寿元有碍,有太医的调养,也就几年的损失,比起传宗接代和江山权力而言,这样的损失是可以承受的。
她没想到几乎就会要了弘晖的命!
罢了罢了,既然晖儿自己也没那个打算,她也不用再做恶人了。只要晖儿能好好的,只要孙子能好好的,做个富贵贤王也未尝不是幸事。
乌喇那拉氏抱着儿子,哽咽道:“好,咱们不掺合那些破事了,额娘啊,就守着晖儿和我的宝贝孙子就好了。”
弘晖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幸好今天和额娘说开了,要不然额娘还不知要为她那个皇太孙计划付出怎样的代价。
乌喇那拉氏抱着儿子哭了好久,把心里的不甘全部化作泪水流了出去。既然是已经做了决断,乌喇那拉氏也不是那种瞻前顾后之人,她说:“晖儿你说的对,这满府的女人相比起来,也就林佳氏还值得信任。”
“若是让佟佳氏得了势,佟家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绝对容不下我们祖孙三人的。李氏和额娘之间的仇恨结得太深,也不能让她有丝毫成功的可能。算来算去,也就只有林佳氏才是最好的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