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这才是人家高明的地方。咱们能找着的证据,全都指向薛家兄妹。一旦查起来,事情肯定会变成薛家兄妹贿买内务府的人,以汉女冒充包衣,混进宫闱。贤妃一个不知情,便什么都推脱了。”
“嗯,我知道了。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咱们也瞧瞧薛宝琴到底什么想法。嬷嬷,包衣籍很容易伪造吗?”
“回主子话,前些年朝廷忙着打仗,这几年才消停下来,可大事一件接一件,腾不出手来,皇上今年二月下旨清查户口,重新造册。新旧交替,恰是钻空子的时候。”
打发走乌尔吉嬷嬷,唐果发起了呆。
内务府里的人能把平民汉女变成包衣,那不就是说,进宫里来的这些,未必全是在旗的吗?如果有啥图谋,打算送个人进宫……
内务府掌管着皇家人从出生到死亡,难怪皇帝要下大力气整顿,却不能一蹴而就。
还有梅家,做到翰林学士,品德这么差!
唐果在心里痛骂梅家之时,四皇子雍郡王胤禛理好了上奏的材料,也在桌案前腹诽梅擎。
忒不地道!
斯文败类!
胤禛近几日忙着审理一等伯牛继宗案,这案子牵连进许多高官来,其中就有原刑部侍郎魏静。他的罪名是枉法,并未发现贪赃,只归罪其一人,没有株连家属。
魏静的女儿魏怜两个月前与梅家长子梅元峰订了亲事。
魏静丢官下狱,魏怜从官家小姐变成了平民女孩儿,梅家又起了悔婚的意思。
不过这事不能明面上提,会被士林骂死。梅家再次出了个毒计。
魏静夫人已故去,只他母亲王氏领着一双孙子女,带着几个老仆,搬到了城外一个小庄子上。
谁知晚上遭了盗贼,偷了财物不说,又要劫色。亏得不知谁一飞刀将盗贼打伤了,否则魏怜必遭凌辱。
这事不知怎么传开了,越传越难听。梅家找上门,以魏怜贞节有损为名,退了婚。魏怜不忍看着老祖母和兄长一起跟着被指脊梁骨,一辈子难做人,自己一根麻绳了结了性命。
胤禛本是怀疑魏静有隐匿的财产,所以派人监视魏家,那飞刀就是派去的侍卫射的。有人跟着那盗贼,发现那家伙后来和梅擎的管家见了面。
胤禛以为梅家参与了魏静的枉法活动,差不多完结的案子便拖了下来。待得梅家退婚,才明白这家人打的是这个主意。
他对这位翰林学士蔑视到了极点,但这会儿没工夫搭理他,先给他记上一笔,拿起案卷忙着进畅春园复旨。
皇帝对四儿子的工作效率给予了褒奖,同时对参加审案的人员予以了奖赏。四儿子这些天把人家支使得几乎没时间如厕,大热天的,需要平复下臣工们的心火、肝火。
皇帝很厚道的赐下N多西瓜汁。
打发走四儿子,皇帝心情愉悦。想起老婆说的,要做个游戏试试薛宝琴的志向,皇帝陛下假模假式的拍拍额头:“淘气!”
“小德子!”
“奴才在。”
“放出风去,明儿下午朕和唐佳夫人到延爽楼游玩。”
“是。”
安排好老婆交代的任务,皇帝瞧一眼时钟,到了晚饭点儿了,回梨花院落!
天热,唐果已提前做好了几样菜,和御厨做的菜一起,罩上纱罩,放凉呢。
在树下给四只猫科动物梳毛,想起这几日的疑惑,唐果随口问道:“紫芝,你有什么事不开心?是要嫁人了,因此紧张吗?”
紫芝脸红了又白,手握得紧紧的,突然跪倒,似有所求,可半天没说出话。
唐果手一顿,“怎么了?”
二虎配合回头瞧了紫芝一眼,呼噜了一声。大概是问她:啥事啊?天热人家掉毛多,梳梳很爽的!你一跪,果儿就停手了!
紫芝动动嘴唇,依然没说出来。
“不好说?紫芝起来吧。”
唐果摸摸二虎的头,接着梳。
紫芝站起身来,头垂得更低了。
灵芝摇摇头,上前回道:“主子,紫芝说不出口,奴婢替她回话可好?”
唐果更疑惑了:“可以啊,到底什么事啊?大家都在远处,这里就咱们三个和大虎几只,无碍的。”
灵芝咬牙道:“这也是紫芝命苦,摊上那么个夫婿,她想求主子恩典,容她伺候主子一世,永不出宫。”
“紫芝的婚事有变?”唐果一惊,经过崔安和姚氏的事,她对退婚敏感。
“回主子的话,紫芝这会儿是主子身边的人,她那婆家才不会放手呢!只是那家人家的行事为人太可恶!紫芝的爹又是个古板的,光想着面子,根本不为紫芝着想。紫芝是没法子了,蒙主子动问,是她的造化。”
好马不吃回头草。
紫芝的未婚夫范健,是个偷吃回头草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