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者道:“小老儿搬了梯子来,夫人上房顶躲躲吧。柴禾垛是不行的!我看有几个小子专门拿刀扎柴禾垛哪。”
他一边说,引着唐果出屋奔房后,梯子已经放好,唐果顺着梯子上了房,小逃跟着三蹦两跳的也上去了。
宋老者搬走梯子,老两口回屋假装睡觉。
唐果趴在房顶上猜测,那个苏管家是何方神圣。
巧合?
还是冲着自己来的?
大约十来分钟,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骂骂咧咧的人声响起,有火光往这边移动。不一会儿,院子里大亮,老宋家的破篱笆门被一脚踢开,一个嚣张至极的声音道:“宋老头儿!开门!不然大爷砸门了。”
“来了!谁呀?大半夜的……”宋老者的声音,开了门。
“苏管家、方二爷、栓子,各位这是?”
“宋大爷,您别怕。苏管家是来找人的,家里的丫头跑了。贵人的事您也别多问,您开开门让这几位进屋瞧瞧就没事了。”这个声音比较憨厚。
“那您几位请吧。”
有人进了屋,有人在院子里四处搜查,唐果和小逃紧贴房顶趴着,大气不敢出。宋家的房子并不太高,土夯的。好在上面又铺了层厚厚的茅草,勉强能藏住人。否则火把一照,难保不被看着蛛丝马迹。
那伙人屋里外头看一圈,有个尖细的声音道:“老宋头儿,你们家还烧两个屋子的炕呢?那西屋给谁住啊?不是说你儿子媳妇儿都死了吗?”
唐果心一颤,这个声音……像太监!口音也是京城口音!
谁?干什么来的?
“回您的话,今儿是腊月十二,我们保住儿他娘的生辰。老婆子想儿子媳妇儿,烧了炕,说是他们两口子有灵应,备不住能回来瞧瞧爹娘儿子,住一宿啥的。就是老婆子的傻念想。唉!”宋老者叹道。
“哦……说得倒也可怜。听说你下午特意借了车马怎么着?想要出远门?”
“是。小老儿想去趟新林镇。”
“新林镇?”那尖细声音一顿,“不是本县的吧?”
“回您的话,新林镇是归新安县管辖。跟咱们这儿不远。”唐果认得,这是那憨厚的声音。
可惜,憨厚声音对这个疑似太监没有任何称呼,唐果无从判断。
“老宋头儿到新林镇干什么去呀?”那疑似太监接着问。
“小老儿去给那儿的范瑜范大夫拜个年。三年前小老儿两口子得了伤寒,多亏人家救的命,连诊金也没收。小老儿今年才多得了些野物,趁着年前,过去表表心意。”
“嗯。还是个念恩的。”
“宋大爷人老实,正直,在咱们这儿是人人赞的。”憨厚声音道。
“栓子这么说了,估计错不了。”疑似太监道。
唐果这才知道那憨厚声音就是栓子。心里微微安定一点儿,看来没多大事了。果然——
“你们查得怎么样了?”疑似太监问道。
“没有。”众人七嘴八舌的答道。
“行了,那走吧。”
已有脚步声转向院门方向,没等唐果松口气,“且等等!我说老宋头儿!这个东西可不像你能有的!说说吧!哪儿来的?”说话的似是个年轻人,生音很高,带着兴奋。
“哟!这可是好木材!这木工……也是一等一的。老宋头儿,哪儿来的?”尖细的声音更尖细了。
唐果大惊失色。他们说的,不会是……
“还我!那是我的!”保住儿从屋里冲了出来。
唐果一闭眼,真是那弹弓!
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