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也分三六九等。别人的母亲能让儿子子以母贵,我却不能。我能给你的,只是往上爬的本事罢了。没错,我是从这宫里最低等的奴才里爬上来的。辛者库罪奴……呵呵……人人说起这个,都是一副不屑的嘴脸。可他们忘了,入了辛者库罪籍,还能活出头,那要多大的能为!主子有主子的活法儿,奴才有奴才的一套。这紫禁城,既是主子的,也是奴才们的!你想出人头地,这个道理必须懂得!”
……
“胤禩!你若是想做一个泯然众人的太平皇子,靠着纳喇氏和大阿哥的提携眷顾活着,那你以后也就不会再见到我了!可你若是想要脱颖而出,让你汗阿玛看重,让旁人仰望,我倒是可以教你一些东西。明日这个时间,我还会在此等你。来与不来,你自己考虑。”
阳光有些刺眼。
胤禩靠在花架旁,闭上眼。
胤禟说得没错。仔细想想,他的处境的确没那么糟。汗阿玛这些年,对庶出的儿子们尽量一视同仁。可皇家的事儿,不是皇帝一人能决定的。一碗水永远也端不平。
而且,很多东西,不是说放下便能放下。
他,从五岁时起,便已立誓,要脱颖而出!
这许多年来,即使是亲生额娘被皇帝打压得悔不当初、抱着他大哭说自己错了,让他把以前听到、看到、学到的东西都忘了,他也未曾放下过。
他想,这很大程度上,已经跟亲生母亲的教导无关,这是骨子里爱新觉罗家男人的野心在作怪,那是天生就有的。不必到别人身上找原因。生母的话只是提早将它唤醒而已。
兄弟们没这心思么?只怕都有吧?只不过,他们有人把它埋藏得很深;有人已经失败;有人知难而退罢了。
“爷,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八福晋郭络罗氏亲自端了两杯茶来,取了一杯递给他。
“有劳福晋。”胤禩接了,扶着福晋到近处的亭中坐下,“福晋一上午忙什么呢?一直没见你出来。”
“过些日子,是额娘生辰了。打点些东西。再有,惠额娘生辰在八月,也没多久了,得提早准备,不能显得厚此薄彼不是?尤其是今年,大哥那儿怕是指不上,咱们得好好筹划筹划才行。”郭络罗氏说完,啜饮着茶水等着胤禩发话。
“福晋说的是。趁这会儿有空儿,咱们先商议商议。”
八贝勒两口子在府里商议怎么给他两个娘过生日,畅春园里,唐果也正观测惠妃纳喇氏和良嫔卫氏。
这两位一起闲逛散心呢。似乎关系很好的样子。
唐果记得暗卫的情报说,这两位其实没那么和睦。
摇头,宫里头和睦不和睦,真不是表面上能看出来的。不过么,自从胤褆被圈,这两位娘娘的关系明显亲近N多。据查是惠妃主动,良嫔配合。大概是惠妃只剩下胤禩可以靠,所以伸出橄榄枝。
唐果判断,惠妃眼下最紧要的是捞亲儿子出来,应当没多少精力制造阴谋。跟自己有仇要干掉自己的,暂时可以把惠妃去掉。
良嫔,会是她吗?
这也不是简单人物。
唐果没好意思问皇帝,当年他俩咋到一起生胤禩的。但听乌尔吉嬷嬷的口风,似乎是良嫔为给皇帝留个好印象,准备了N久。所谓一见锺意,是植根于女方细心研究男方喜好、静心准备的基础上的。接下来的事情,充斥着算计,和浪漫搭不上边儿。所以,卫氏的确得宠过一段儿,之后,便在更多的算计中沉沉浮浮,最终沉寂了下去。
唐果对宫里的女人们一向敬而远之。知道人家各有高招儿。她跟良嫔没交集,暗卫一时也没查出有啥小动作。暂时也去掉。
德妃依旧忙着发愁儿女的婚事,没迹象表示她出手。
唐果划拉划拉头发,这活儿太费脑筋。
扔下资料等明儿再瞧,唐果决定去找皇帝疏散疏散。
总跟阴谋诡计打交道,人会变傻。傻得忘了生活的乐趣。
她要去给夫君大人添点儿乐趣。
唐果的日子,就在她研究阴谋诡计和制造乐趣中又过去一天。
皇帝要在六月中旬起驾去白洋淀避暑。
朝堂上林海贪占也终于要尘埃落定。
“皇父,奴才调查所得,林海贪占之罪罪责难逃,证据确凿。”雍郡王胤禛在朝堂上一语既出,立马让一众守旧派笑弯了眼。
“哦?”皇帝只这一个字,便让那些弯了的眼睛恢复原状。细看,还有点儿矫枉过正。——连气带担心,生怕皇帝出啥幺蛾子放过林岳。
雍郡王十分给老爹面子。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