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重阳,一切踏上正轨。
皇帝领着儿子们继续完成各项政治经济文化任务,阴谋阳谋轮番上场。唐果接着她的旅游大业。
九月十一是薛宝琴母亲忌日,她哥哥薛蝌已来了江宁。薛家祖坟在江宁乡下,一日之内便可来回,唐果便准了她回去给母亲上坟。薛宝琴如今算是唐果身边的大宫女,出去时按例跟了人。
待唐果在外逛了一天回到行宫,薛宝琴仍未回来。
唐果稍感意外。难道是中间有事耽搁了?
待到晚上禁夜,薛宝琴还是无影无踪。
唐果心里翻腾起来:“今儿随她去的是谁?”
“回主子的话,是许嬷嬷和小太监董兴。”
见唐果忧心,小悦劝道:“主子,宝琴的规矩是极好的,许嬷嬷又是宫里头的老人儿了,不会出旁的差错。兴许是路上耽搁了,或是车坏了也不一定。”
唐果摇头:“若是这样就好了。我只担心没这么简单。车坏了或是旁的缘故,宝琴必会想法子送信回来。便是路上有阻隔,依他们的身份,断没有被拦挡的道理。除非……”
阻碍他们的人是不服王法的……
只是已经宵禁,唐果也不好惊动太多人。再者,万一没大事岂不是弄巧成拙了?
也没惊动皇帝,压下心事收拾收拾睡了。
到了次日上午,依然音讯全无。这下子知情的都明白,出事了!
唐果召来瓜尔佳.景襄,让他派几个人骑快马到薛家查找。
“暂时别惊动旁人,隐秘些。”
瓜尔佳.景襄领命去了。
唐果牵挂这事儿,也没去逛,呆在自己院子里等消息。
午休起来,外头来报:“主子,景统领有事禀报。”
赶紧传进来。
“主子,派去查问的人回来了一个。薛家看坟地的人证实,昨日薛蝌兄妹确实去拜祭了父母。约摸午后未时中,他们一行人便离了那里奔城里来了。本来他们该在申时末从东门进城,但侍卫们查问过守城门的兵卒,说是并未见过。想来是在进城之前便出了事,两名侍卫已顺原路回去查探了。”
看来真的可能是出事了!
唐果沉默片刻,“再派几个人去看看吧。今天要是还没消息,只好惊动当地官府了。”
“是。”
下午唐果坐立不安。
几个大活人就这么不见了?偏偏赶在出巡在外……最近的蹊跷事儿挺多,是否有联系呢?
临清出了个与我相似的人影,扬州遇上香菱跳河,江宁又丢了薛宝琴,不会都是巧合的。
会不会与想要我命的人有关?
正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推测,又有高嬷嬷来禀报,过几日是曹寅嫡母孙氏的寿辰,虽说不是整生日,但孙老太太是皇帝乳母,又赶上驻跸在此,必是要有所表示的。要么明日、要么后日,这颁赐的寿礼就应该送过去了。
唐果记得皇帝也说过这事儿,要等孙氏过完生日才离开江宁的。她原打算今天送礼物过去的。
“嬷嬷看着办吧。我这会儿心里有事儿,顾不到这个。”
高嬷嬷应了“是”,笑道:“主子且放宽心吧,薛姑娘吉人天相。若是主子因她着急上火的,反让她回来之后心里不安。”
唐果愣了愣,一琢磨,也是。自己这皱眉踱步的样子,要是被有心人瞧见,不定怎么胡猜乱想呢。
淡定,淡定。
泰山压顶不变色咱不行,至少别随便什么人都能看出来俺这里出事了。幸好到目前为止,这事儿没出自己院子。
唐果一笑:“谢谢嬷嬷提醒。”
高嬷嬷说了声“不敢当,主子仁慈”,告退了。
踱步太显眼,唐果改坐着想。
从宫里想到江宁,又把宫里跟江宁的关系网翻腾一遍,也没理出个头绪,脑子里乱糟糟一片。
“算了!先吃饭吧,我饿了!”
皇帝忙,不回来吃饭。唐果自己补充够了养分,头脑清楚些,叫人拿来纸笔,开始画关系图。
画到一半,有消息传来。
“他们在农庄里?都没事吧?”听说人找到了,唐果很高兴。
“回主子的话,薛姑娘和许嬷嬷受了轻伤,无大碍。薛蝌和小太监董兴都摔断了腿,需要调养一段时间,这两日不能移动。还有,大夫说,董兴只怕得留下些残疾。”
“残疾?治不好吗?我记得邹太医也跟着呢,他对骨科最擅长,我跟陛下说一声,让他去瞧瞧。另外告诉董兴,不用担心,无论怎样,我必能安置他。我记得他是从畅春园蕊珠院调过来的,没有家人了。你转告他,我曾经对梨花院落的人说过,将来愿意,可去药王山养老,这话对他也适用。”
“奴才替董兴谢主子。”瓜尔佳.景襄施礼道:“倘若不是他拼死挡了一挡,车上的薛姑娘和许嬷嬷也就没命了。倒是个忠心的。”
“究竟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