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主子的话,据传回来的报告,他们回城时,董兴驾车,薛蝌带着四个家丁在一旁护送。不知怎地,马车走到枯树岭岔道口那儿,马突然惊了,奔小路疯跑下去。那小路的尽头却是个断崖,下边儿是江水。董兴不肯自己跳车逃走,拼命拉缰绳,缓了那车前进的速度。不料他本人被树枝挂下车,右腿被车轮碾了。薛蝌骑马本来能追上马车,谁知他的马也出了事,一鞭子下去发了疯,将他甩出老远,摔断了腿。马车后来叫一个在崖边观景儿的人赶来拦住了,那人一剑斩了马头,车也就停了。”
唐果听得惊心不已,镇定了一下,问:“两匹马同时出事,想来不是意外。你们查到什么了?”
瓜尔佳.景襄道:“回主子,确是人为。奴才等发现两匹马都被做过手脚。”
“可知道缘由吗?”
“回主子,尚未查清。他们几人伤的伤,受惊的受惊,一时之间问不出什么。”
“事已至此,也不必忙。对了,那个拦住车的人是谁?”
“回主子的话,此人姓柳,叫柳湘莲,京城人士。他是路过江宁,与理国公柳彪的侄孙、一等男柳荌在柳荌庄上小聚。那庄子就在事发地点不远处,薛姑娘几人如今就是在柳家庄上养伤。”
柳湘莲?理国公?
“在柳家庄上?这样好么?瓜尔佳.景襄,你再命人快些去一趟,董兴和薛蝌不能动就算了,薛宝琴和许嬷嬷一定要带离那里。进不得城安排到薛家也好。多带几个咱们的人好好保护他们。我哪儿也不去,不需要太多人守卫。”
“是。”
瓜尔佳.景襄忙忙的去安排,唐果又把事情仔细想一遍。
“小悦,请高嬷嬷来。”
高嬷嬷很快到了。
“主子,您召奴婢来有何吩咐?”
“高嬷嬷,理国公府的姻亲情况,您了解吗?”
“回主子,奴婢略知一二,说给您听听?”
“嗯。”
“主子,理国公柳彪嫡妻张氏,金陵张家的女儿。理国公生三子四女,活到成年的二子二女。说起来,宫里头的石贵人,就是他庶出三女所生。”
“你说他是石贵人的外公?理国公是旗人?”
“回主子的话,是。”
“理国公有兄弟吗?”
“有,有个同母弟弟,早夭,留下个儿子,是理国公夫妇带大的。前几年也去了,留下个儿子。”
唐果点头,“这么说来,倒是能对得上了。”
高嬷嬷道:“倘使主子用得着,奴婢便去将理国公家几代的联姻情况查一查。”
“出门在外,也没那么容易,回京之后也使得,劳烦嬷嬷记着。眼下且不必忙,天晚了,回去歇着吧。”
高嬷嬷走后,唐果自己又在那张关系图上添上理国公一家。
“石家……石家……这姓石的怎么这么多啊?太能生了!”
“哈哈……果儿抱怨什么呢?”
“陛下,你回来了!今天还算早。累不累呀?”
“还好。”皇帝拉着她走到桌边:“果儿这是画的姻亲图?”
“是啊,画成图直观好记,不然我实在分不清。”
自己拿了帕子给皇帝擦擦脸和手,又端过白开水来,“晚上别喝茶了,快坐下歇歇吧。你今天去视察江堤了?”
“嗯,走得是挺远的。果儿这儿出了好几件事儿?”
“呵呵……你知道啦?先不用你操心,反正都是才开始,有侍卫们盯着呢。只让邹太医秘密出诊一次就好。”
“好。”皇帝喝口水,拿着唐果画的那张图端详:“果儿画得很明白呀!”
“嘻嘻……多谢夸奖。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忙啊?”
皇帝放下图:“十五吧。十五那天设宴听戏,没什么政事。”
“听戏?听什么戏啊?”
“《长生殿》。”
“耶~~又是《长生殿》?曹老夫人那天过生日吗?不对,曹老夫人十七那天过寿。可为什么老听《长生殿》哪?”
唐果很不理解。唐玄宗的后半辈子可不大好。
“小没良心的!”皇帝拧老婆的脸:“你夫君最爱听什么戏?”
“哈?不会吧?你最爱听《长生殿》?”
唐果把自己的脸从皇帝的魔爪下解救出来,“说!你是不是瞒着我跟谁有一段缠绵悱恻、相爱又分离的悲情故事?”
“噗!咳咳……”
老婆的神来之笔让皇帝呛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