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爷陷入回忆,表情很是慈祥,随后,又忽然悲愤:“孩子来得本就艰难,我忍不住便宠爱了些,惯子如杀子啊,我将那孩子宠坏了啊!”
一旁的张老大夫摇了摇头:“吴老爷,切莫说这种话,盈儿也是个好孩子,天真善良,对谁都温温柔柔的,我们这些老家伙哪个不喜欢。”
张老大夫缓缓摇头:“她是遇上了别有用心的人!”
“所以,她恋爱了?”结合不久前在吴记药铺听到的传闻,司少阳已经差不多把接下来的事情发展猜出来。
“你家闺女恋上了个一无所有的穷书生,眼下这场景,是和那人私奔了?”
吴老爷微微一怔,长叹了一口气,闭上眼沉重的点了点头:“房中细软少了一些,若是修士妖物作祟,怕是看不上这些东西……虽不知这丫头是从哪里搞来的东西,但知女莫若父,那丫头大约是主动跟人走的。”
吴老爷一脸疲惫:“外面都说我嫌贫爱富,势利眼,不肯成就这一桩儿女姻缘。
可是,我只有盈儿这一个闺女啊,无论他是招赘还是出嫁,我这份家业都是要给她的,哪里会在乎那三瓜两枣。”
司少阳轻笑了一声:“小姑娘嘛,难免识人不清。”
一旁的余莲儿并没有靠近吴家女儿的床榻,但她生来聪慧,从这几人的交谈中,就明白了吴家妹妹的处境。
那小丫头好生糊涂,竟然和外男私奔!
吴家的事情,早已闹得满城风雨,她也有所耳闻。
吴月盈,好好的小姑娘,如今声名狼藉,被人当做饭后笑谈。
什么穷书生寺庙初见,一见钟情,非卿不可,非君不嫁,什么情比金坚,不慕名利。
就单一点,若是这书生真如传言中那么傲气,那这传言是从哪里来得?
这些事情,吴家是不可能传出来的,吴老爷爱女如命,怎么会让女儿被人这般戳脊梁。
如果不是吴家,那还有谁能将那些个情话细节,言无不尽的娓娓道来。
难不成一对小鸳鸯互诉衷肠的时候,旁边还蹲了些看戏的观众?
这风声肯定是那书生放出来的并且造势,为的就是逼吴老爷就范。
相比起吴小姐的夫君,吴家女婿这个身份才更加让此人看中。
活了这么多年,司少阳也颇有阅历,略微总结一下市井传言,在看看吴老爷家风,就大概看穿了这是一宗什么官司。
傻娇儿不辨中山狼,慈父心难教女回头。
瞧着吴老爷一把年纪,泪眼婆娑的样子,司少阳不得不感慨。
吴家老爷还在一旁止不住叹气:“若那小子真是个好的,我又怎么不会依着我家盈儿的意思?
只是那小子狼子野心,却又不够聪明,打量天下人都是蠢货,看不穿他那点花花肠子。
我今年已六十有余,也不知何时就到了寿数,到那时候,这个又蠢又坏的家伙该怎么欺负我的盈儿。”
“小女不成器,但到底是我唯一的骨血。”
“眼下她下落不明,我这做父亲的也甚是心痛……”,说着他冲着司少阳又行了个大礼,“老朽经商多年,还算有些眼力,看得出先生是有大才的人,也知道像先生这样的人,不看重凡俗之物。”
“只是小老儿拿不出什么上台面的东西,只能以家财许诺,不知可否请得先生帮忙觅得小女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