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
勾栏瓦肆是城中老少爷们儿消遣的地方,听曲儿看戏玩姑娘,乱成一锅粥。
吴家小姐那样的小姑娘若是在那里,还真是最差的结果之一。
吴老爷张了张嘴,瞪大眼睛,一瞬间像是苍老了十岁。
司少阳抬起头安慰道:“吴老爷关心则乱了,吴家家财万贯,背后之人是不会干出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顶多是鱼龙混杂的地方,方便藏人。”
吴老爷失魂落魄的点了点头。
好好的女儿,在勾栏失踪,传出去得落得个什么名声?
名声名声,姑娘家的名声!
他这个做老子的不在乎有什么用,他的闺女还不是要在这东阳国里生活?
“我会尽快找到那孩子的。”
吴老爷满脸的愁云惨淡,但仍旧千恩万谢。
时间很快来到傍晚。
白日里一片静默的勾栏瓦肆逐渐热闹起来。
门口迎客的鸨母八面玲珑,迎来送往。
来来往往的人群中,鸨母一眼就看了个清俊的少年人。
瞧着大概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身姿挺拔,眸光清亮。
历城里商户来往算得上频繁,也经常出现些生面孔,但这样年轻模样又好的公子哥倒是少见。
毕竟是下贱的地方,公子哥们自恃身份,宁可跑到云城之类更繁华的地方去逛青楼画舫,那才是风雅的地方。
不过俊俏的公子哥谁不喜欢呢?鸨母立刻迎上前去:“哟,这位小爷面生得很,想是第一次来?不知该如何称呼?”
这格格不入的少年,自然就是司少阳。
他不着痕迹的避开揩油的鸨母,嘴角一扯:“鄙姓司,是第一次来,规矩懂得不多,还要请这位夫人多多担待。”
这是句天大的实话。
虽说是修行了四百年有余,见识丰富。但司少阳还真没什么机会进出风月场所。
毕竟,于他而言,这种场所和酒楼饭店没有任何区别。
但是特地跑到这种地方来吃饭,多少显得有点脑子不清醒。
为了弥补这点缺失的经验,吴家派了位信得过的名叫吴然的小厮跟着。
只是……司少阳瞟了一眼强自镇定实则耳朵都通红的小厮,估计他也派不上啥用处,就是个付钱的,
鸨母靠的近了些,一柄檀木扇轻扇,带点催情效用的脂粉香气弥漫了整个空间。
“司少爷说笑了,咱们这是找乐子的地方,哪来的什么规矩,能让诸位爷觉得快活就是最大的规矩!”
边说着,她一边将二人往楼内引去。
入了门,便能看到悬在半空雕花的戏台,上面有几个姑娘咿咿呀呀的唱着跳着。
戏台下,是放着方桌的大堂,已经有来得早的闲汉点上酒水,眯着眼睛看起姑娘来。
鸨母笑容显得有些谄媚:“司少爷第一次来,不若点个好视野的厢房,好好瞧瞧那台上有没有可心意的姑娘——”
这是一副要宰大户的表情,不过司少阳也不太在意。
他的行动经费想也知道全由吴家负责,根本不用在意这种小事。
于是他欣然点头:“那就依夫人所说。”
鸨母顿时眉开眼笑,扇子扇得更加勤快。
不多时,司少阳就被引上了二楼,进入了一间包厢。
包厢倒也豪华,红檀木的雕花拔步床,八仙桌,瞧着更像是新人的洞房。
只是墙面上巨大的正对戏台的窗子显得有那么一点不正经。
外头很快进来几个衣衫轻薄的少女。
鸨母笑吟吟的开口道:“司少阳,这几个姑娘都是厢房里伺候的,奉茶端酒,若是都不喜欢,可以再换上一拨。”
四个姑娘一一报上名字,倒也好记,春雪夏莲秋月冬芳,一个系列,估计是勾栏里的花名。
司少阳坐在窗沿上,略扫了一眼四个大胆的抛着媚眼的姑娘,冲着她们略微笑了笑,道:“都留下吧,陪我说说话。”
鸨母笑呵呵的关上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