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树世界,布伦希尔德正陪着玛莱达散步。
由于临时换了人选和星舰,原本由玛莱达进行的试炼也就被取消了。
对于玛莱达来说,一个本来拥有的希望再次被掐灭。她差点和布伦希尔德拼命。
实际上是已经拼命了,只是实力差距太大,被布伦希尔德提着,离开圣地,强制去外面散心。
对玛莱达来说,更像是放风。
布伦希尔德揉着玛莱达的头发,给她塞着各种异世界的美食,给箱民的神经装置灌注绝佳的感官享受。
玛莱达的年龄和实力,让她不禁习惯性地又当起了姐姐的角色。
玛莱达当然没有那么好收买——她边吃边威胁布伦希尔德。
“快点让我去试炼。”玛莱达嘴里塞着一个苹果派,含糊不清地说。
“你已经去两次了,不行。”布伦希尔德说。
苏倚已经证实了游梦在用人类当人格链,布伦希尔德是不会允许玛莱达去第三次招惹时农的。
实际上第三次的话,她连传递情报都做不到,会被即刻放逐。即使是对于游梦,也没什么作用了。
“正因为我已经去过两次了,才更应去第三次。”玛莱达说,“你到底为什么要阻止我。”
“我才要问你,你到底为什么非要自——试炼。”布伦希尔德反问。
玛莱达沉默片刻:“因为我失去了恩惠,这对于我这种身份的人来说,是最大的耻辱。”
“恩惠啊……”布伦希尔德眼前立刻浮现出这个世界的风土人情。理解了恩惠是什么。
神赐的恩惠,赋予这片土地人们以力量和规则,以金色的符文为具体表现。
布伦希尔德干掉那头巨龙时,就见过巨量的恩惠从它体内析出。
用玩家的话来说,就是经验值。
玛莱达用深棕色的眼眸盯着布伦希尔德:“我的眼睛,应该是金色的。但我失去了恩惠。”
“我看好多人也没有恩惠啊。”布伦希尔德说。
“我是王族,是神明!”玛莱达激动。
“看不出来。”布伦希尔德平静道。
“我失去了恩惠,你当然看不出来。”玛莱达说,“但从名字上,你也应该能察觉。”
“哦?”布伦希尔德忍住了进一步搜索攻略的冲动,准备听玛莱达自己说。
“玛丽卡、马来妮雅、梅林娜……”玛莱达手按在贫瘠的胸脯上,“玛莱达。”
布伦希尔德点点头:“M开头,A结尾。”
“没错,拥有这种命名规则的,都是高贵的神。”玛莱达昂起小脑袋。
“神族啊……”布伦希尔德说,“我倒是确实想到一个高贵的神明。”
“谁?”
“machina。”布伦希尔德说。
“不认识。”
“Deus ex machina。”布伦希尔德说,“机械降神。”
布伦希尔德有些惆怅。将她制造出来的阿斯迦德,也不过是那位支柱的附属的附属,苏倚君川他们在找游梦的麻烦,希望那不会触怒到天机城。
开普勒452b之外的太空,黑球像分子一样组合成一个人型,并染上颜色,变成一个外表看起来非常标准的人类。没有很帅,也没有很丑,那是统计了万亿人类得出的一张面孔。不够英俊,但绝对没有侵略性,看起来很舒服。
君川看着这变化,感觉像是在看妖兽化形。
而无论是面对这位机械大帝,还是面对化形的妖兽,他都有一个同样的问题要问:
“为什么是人型?”
“为了和你沟通方便。”机械降神露齿而笑,笑得标准又讨人喜欢,“就像瓦洛斯帕一样。”
君川说:“你知道瓦洛斯帕的事情。”
“她直属于我,对我报告。”机械降神说,“当然那并不是必须的,我知道她在做什么,知道她的表现和成绩。这个宇宙,我不知道的事很少。”
“但依然有未知,这其中就包括我。”君川说。
“没错,因此我想和你做一个交易。”机械降神说,“我给你安排一个世界,你在里面好生待着。你可以拥有或波澜壮阔,或平静恬淡的一生,直到生命的尽头。只要你好好待在里面,不要再出来走动。”
“这样你就可以排除我这个干扰项了?”君川说,“那个工程文件名叫x,原来是因为这个。”
“没错,希望你可以配合。”机械降神说。
“但是很遗憾,在小世界里过一辈子,我做不到。”君川说,“我已得长生。”
“我也很遗憾,因为这并不是你能决定的。”机械降神说,“尽管这里只有我的一部分,不过已经足够了。
“之前对你的攻击,已经表明常规的攻击无法奈何你。但里诺人却可以将你囚禁。”
君川已经摆好了阵势。
他做好准备,如果再面对时间凝滞那样的攻击,他得尽快撕裂桎梏。
机械降神展现出的力量,让他不容小觑。
周围变得更加黑暗。
从遥远星舰传来的点点光芒,被彻底遮住。
无尽的黑球从极微小的尺寸涨大,合成牢笼,组成结界,将君川隔绝到其中。
“再准备来一次劫罚?”君川说。
“里诺人将你的时间拉长了,我想试试反过来。”机械降神说,“只让你自己的时间加速,让我看看你什么时候腐朽。再见。”
结界中,时间的褶皱被拉平,万物开始无限的加速变化。
君川的行动果然也加快了,没想到机械降神准备反过来利用时间,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但加速的时间也让他更快发现问题,于是立刻做出变化。
然而君川却发现,黑暗的边界无穷无尽,无论他怎么施展神行术和缩地术,都达不到边界。
神乎其神的能力,即使是君川也无法理解。他的所有知识都不好解释这种现象。
君川不断地尝试、失败、再尝试。
很快,君川停止了思考。
他盘坐在虚空中,手指缠绕着九心锁组成的锁链。
他准备歇会儿,等一等。
黑球之外,机械降神也在观察。
将君川封进去后,它便消散了人型,再次变成一个黑球。如同一直漆黑的眼眸,观察着那层结界。
强大的集体意识暂时散去,它再次成为AC-42。
但结界几乎是刚刚形成,就有异变出现。
一道霹雳劈向结界,尽管威力不强,却足以让AC-42更加重视。
“居然可以透过扭曲的时间影响外界?”黑球提溜转着,思索着解决办法。
随后,又有霹雳劈向结界。
还不止一道。
狂暴的粒子流从四处涌现,冲击着结界。能量在一瞬间暴涨到可怕的地步,时空在这暴涨的能量面前也开始扭曲,时间开始减速。结界颤动不止。
而这种狂暴的变化,很自然地朝四周波及。
不远处,就有一颗行星。
黑球暴涨起来,将各种暴烈的能量阻隔,防止逸散的能量毁掉开普勒452星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