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必对他们这样苛责,毕竟民间有句俗语,同行是冤家,他们之前一直在为世子治病,见到外来的医生自然有些不忿,这也在所难免。”陈诚略懂一些朝鲜话,听懂了刚才朱芳远那番话中的几个词,大概明白他说了什么,笑着说道,显得并不在意。
“即使如此,也不能如此对待上国来的医生。”朱芳远又道。他又对大明御医说道:“几位太医,不要受这些粗鄙之人的影响,认真为世子诊治即可。不过孤想要问一句,你们有多大把握将世子治好?”
“启禀殿下,下官等人现下确实难以完全断定世子到底得了什么病症,所以今日的药还是吃之前的,暂且不必改。还请殿下派人将世子殿下之前的脉案都派人送来,我等回去后再研究一番。”
“寡人马上派人将世子的脉案送到下榻处。”朱芳远立刻说道。
朱芳远、陈诚与御医围绕朱褆的病说了一会儿话,时候已经不早了。朱芳远同他们说道:“已经到了午时,本该在宫中招待诸位一顿饭食,但朝鲜历来对上国使者的规矩都是当日晚上开宴,在此之前不能宴请上国来人,所以只能在驿馆内为诸位安排午饭了。不过诸位放心,即使寡人不能亲自招待,也必定不会慢待了诸位。”
“殿下此言太过了,下官岂敢当殿下如此说话,还请殿下收回适才这句话。”陈诚忙道,其余人等也先后说道。朱芳远当然不会收回自己说的话。陈诚劝了几句无果,也只能答应。他又与朱芳远又说了几句话,就要带领众人离开王宫,前往驿馆。他又对尹昌说了一句让他临别前对朱芳远行礼告别,但尹昌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没有反应,陈诚只能提高声音又叫道:“尹昌!”
“陈院副,何事?”这次尹昌回过神来,说道。
“你适才出神在想什么?还不快对殿下行礼!”陈诚用比较严厉的语气说道。
尹昌似乎对他这么严厉的说话有些莫名其妙,刚才的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么?但他也不敢违背陈诚的话,只能躬身行礼。
朱芳远随意的看了一眼刚才尹昌看的方向,见到几个青春靓丽的宫女,脸上闪过一丝恼怒,但转瞬即逝,回过头笑道:“原来如此,果然是少年人。”
“你在朝鲜宫中,怎能注视世子殿下的宫女!还不向殿下请罪!”陈诚的话语更加严厉。
“下官并未看宫女。”尹昌一脸委屈。
“你,”陈诚本想再斥责他几句,但又一想这毕竟是朝鲜王宫,做这样的事情并不合适,只能住了口又对朱芳远道歉,朱芳远自然摇摇头说不必如此。陈诚又赔笑说了几句,又逼着满脸不愿意和委屈之色的尹昌向朱芳远赔礼,这才带着他与御医离开王宫。
等见不到他们了,就连背影都看不到了,朱芳远的脸色阴沉下来,对身旁的下人说了几句话。下人领命退下。不一会儿一个身材高大的人走进来,对他行礼。朱芳远马上吩咐道:“你去安排,让这个来自大明、名叫尹昌的副使好好丢一回脸!不论你用什么法子,只要不被旁人抓住破绽即可。最好能够合情合理的将他抓到义禁府关上几日。”
“是,殿下。”这人马上答应一句,见他没有别的吩咐,行礼退下。
吩咐过这件事,朱芳远觉得心里好受了一些,喝了一杯宫女端上来的茶水,正要宣刚才的那几个本地医生过来,忽然又想到什么,命人拿来一本卷宗。朱芳远翻开来第一页,可以见到目录上的文字恰好都是大明官员的名字或大明衙门的名称。
朱芳远快速翻到国子监那一页,认真看了几眼后松了口气,将卷宗合上命下人送回原地方,又宣医生过来。
“臣见过殿下。”刚才为首的本地医生行礼说道。
朱芳远也不废话,用汉话直接问道:“依你看来,大明的御医是否能治好世子?或发觉世子‘生病’的缘由。”
“在臣看来,大明御医能治好世子之病的概率不超过一成,看出世子生病缘由的概率还不到一成,不,连半成都不到。”这人也用汉话回答。
“你说的可是实话?”朱芳远追问道。
“殿下,那药是臣与许多人殚精竭虑许多时日才研究出来不会损害世子身体又能造出生病之像的药,大明的御医之医术再高明,但他们并不知晓病是吃药吃出来的,不在这方面考虑的情形下,根本不可能发现缘由或治好病。”
“好,既然如此,寡人就放心了。待此事成了之后,寡人必定不会吝惜对你与其他医生的赏赐。”朱芳远说道。
“多谢殿下。”那人叩头说道。
“你下去吧。”朱芳远点点头吩咐道。医生又磕了一个头,赶忙退下。
“你们好生照料世子,若是有所差池,寡人定然会重重处罚你们!”朱芳远这时对在场的下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