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秋风过耳(4)(2 / 2)

临别前,王生不止一次的握住陈氏的双手满怀深情地许诺到:“夫人为某呕心沥血,某至死不忘,只待某金榜题名日定结草衔环,以报夫人的恩情。”

来年王生动身赴京,许是文曲星附体得以高中二甲,赐进士出身。京城大户人家时兴榜下捉婿,王生亦不例外,得蒙京城一户富庶香料世家拉拢,王生隐瞒家中早已娶亲的事实,欣然迎娶此富家小姐为正妻。

那厢陈氏在家乡痴痴等待王生的归来。因着家中稍稍值些钱的物件儿统统变卖成钱财让王生带去,母子俩过得甚为艰苦。

痴痴的苦等只守得春去秋来,转眼间又是半年过去,陈氏盼来了与王生同年进京赶考落榜的同窗,还有王生再娶富门妻的消息。陈氏心痛如绞,强忍着家去,手尚碰着门,就一阵头晕目眩昏了过去。

待陈氏醒转来,发现身旁有位身着奇装异服的小娘子,陈氏揣测晕倒时是小娘子在旁照抚,遂连忙起身道谢。

小娘子自称仰波金,打西南方向且行三年有余方到此地,路过时见陈氏晕倒出手相助。

陈氏想起前事顿时泪如雨下,将始末一一说与仰波金知。

仰波金听罢大怒,对陈氏劝道:“阿姐莫要啜泣,我有一术,可向那忘恩负义之徒报结此仇,以纾阿姐心头恨意。”

原来仰波金自幼习得弄虫放蛊之术,圈养好些毒虫于罐中,喂食毒花毒草不说,还须得任虫竟食,最终剩下的那条是为蛊虫。下蛊时可下虫,也可下虫唾沫、虫粪便,不需入口即可生效,故而起效前常人难以察觉,起效后无医可治,只能生熬七七四十九天后痛苦死去,死状极其惨烈。

仰波金此行是为各地游历,本就计划打京城过一遭,便自告奋勇去寻得王生,替陈氏报仇。

陈氏千恩万谢,好生招待仰波金留宿一夜。翌日,仰波金辞别陈氏往京城而去。

仰波金辞别陈氏,游历各地大半年后终于进了京,一打听方得知王生在京城过得是春风得意。

王生原会试中二甲末进士,本应当是官途难测、前途未卜,许是分配到难以出政绩的地方州县为官。幸好王生走运傍上了富有妻族,老丈人下了血本替王生打点钱财铺了条坦荡大路,使王生破格以二甲末进士为庶常吉士身份进入翰林院学习,三年后将德蒙圣恩参加散馆考试,合格者可入翰林。

京城坊间茶楼酒肆中有句流传甚广的官场话,云:“人中进士,上者期翰林,次期给事,次期御史,又次期主事。”须得知翰林虽本不是官员,却是筹官员的通途。且看前朝为例,入阁者综其一百八十余人,十之八九出自翰林院。足见王生自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官运亨通犹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