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驱使之下,王彪下意识的往前走了几步来到炕梢,一边拿手机录抖音,一边探着身子看去,“太爷啊你这整啥宝贝了?”
老太爷打开锁,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小布包,
“这里头有五万块钱,你去金店打四把金锁去,不行,金锁不够,那个再一人打一对金手镯。”
感情是钱啊,还以为什么传家宝呢。
王彪拿起包打开,笑呵呵的打趣道:“太爷啊,你这钱不够啊,这才五万块钱,能打多大的金锁啊。”
人老脑子反应就慢,听王彪这么一说,就信以为真了。
“啊?这不够啊?”
老宝贝说了一声,返身就探身在柜门里开始翻找,找的时候看王彪探头瞅着,还挪了挪身子,挡住王彪的视线。
但是王彪还是看的清楚,老太爷从一条藏青色的棉裤里掏出了一个手绢包着的钱包。
“这里还有三万,都给你,这回够了吧。”
“啊?不够,这哪够。”
老太爷虽然反应慢了,但是并不糊涂,也不傻,闻声一瞪眼睛:“滚他妈犊子,你个小王八羔子,八万块钱还不够?打太大了,孩子带了不坠脖子?”
王彪嘎嘎嘎的笑了起来,把最后一个手绢包又还给了老太爷:“这一个就够了,逗你玩呢。”
......
沈娜看着抖音里的灾情视频,脸上的愁云越锁越紧。
今年的苞米完了。
上边的评论都是感叹和可怜老百姓苦的评论。
不是绝收,就是大减产。
就算不绝收,收获又是一大难题。
倒伏的苞米,苞米收割机根本无法收割,靠人工,家里的两千多垧地,得雇多少人?
得花多少钱?
他现在一定很犯愁,很上火吧?
可能昨晚一宿都不能睡觉的,他心思那么重,那么仔细的人,对农场又投入了那么多心血,现在遭了这么大的天灾,也不知道会上多大的火。
谢春兰和沈海也从抖音里刷到了新闻,还有一些农民自己发的视频。
太惨了,所有的苞米地居然没有站立的,都趴下了。
真是完了!
今年东北的老农民真是太难了。
不,全国的农民真的是太不容易了,南方年年发洪水,东北这个大粮仓一直是旱涝保收,没遭过什么大灾,就算是九八年的时候,听女婿爷爷王国强和老太奶说,江源这里也没遭灾,粮食照样打。
用老太奶的话说,江源哪里就是一块风水宝地,哪遭灾,那里不带遭灾的。
就老太奶说,就最近几十年,除了零几年那场卡脖子旱,家里五晌多地只拉回来了十几毛驴车苞米,打了不到一万斤外,就从没有过别的灾。
想来现在这一家人,都跟家里犯愁呢吧。
两千多垧地啊,本钱就近三千多万。
这咔嚓赔三千多万,这一年都白干了,卖牛羊猪的利润也等于白出了,都得填在这里边。
”小娜啊,你跟家里边打电话了吗?没问问情况吗?”谢春兰说道。
沈娜皱着眉心,摇了摇头:“没有,这还问什么情况咱们家农场的地肯定也这样。”
“不能吧,可能咱们家那没刮那么大的风呢。”沈海抱着侥幸的心说道。
沈娜又摇了下头:“肯定也这样,你没看他都没发抖音吗,也没发朋友圈,如果没有倒伏,他一定会拍抖音,还会得意的说看看咱农场这苞米就是牛,台风都吹不倒。”
听着女儿学着王彪的语气神态说话,沈海和谢春兰一颗心都沉了下来。
说的太对了,如果没那啥,他们的乖女婿一定会这样显摆的。
他们太了解王彪了。
“所以我还是别问了,现在他都够犯愁上火的了,心里压力一定很大,我在问这个事,那不是火上浇油吗?”
“也是。”
“可是,你要是不问问,关心关心,他和他家人在挑理,说你一点都不关心家里......”谢春兰担忧的道。
沈娜道:“不能,他不是那样的人,他爸妈更不是,我懂他。”
沈海也道:“女儿说的对,王彪那孩子我还是很了解的。”
谢春兰点了点头,转而对沈娜道:“小娜啊,你可别着急上火,钱亏了再赚就是,身子是最重要的,你这要是着急上火,奶水在没了,孩子可就只能喝奶粉了。”
“对,闺女啊你可别上火,这容易做病。”
王彪这些老百姓在犯愁,中央、农业部和迎春省的农业部和省市政府的领导们也都很犯愁。
迎春省是农业大省,主产苞米和水稻。
其中以苞米最多。
可这次台风几乎强全省的苞米几乎都吹趴下了,很多地方还造了水灾,水稻都被水淹没。
也瞅在一个多月就要收了,这被泥水一泡,就算完了。
各级部门各级领导开过会,要求地方政府抓紧下去踏查统计受灾面积,上报统计。
这离着秋收一个多月,天气这么热,苞米都得捂长芽子霉变,到时候往哪卖?
在者,就算苞米不出现这种情况,但是这苞米今年该怎么收?
机器作业不了,用人工?
现在可不是十几二十几年前了,农村人多,家家户户都有几个壮劳力。
现在农村基本都是四五十岁以上的人占据大多数,怎么去收地?
秋收的时间就那么一个月,要是下雨或是提前霜冻下雪,苞米都得拍地里。
就算是雇人干,那得投入多少钱?又去哪里找那么多人工去。
王彪虽然已经贵为一镇之副镇长,但是刷到这条抖音的时候也气的不轻。
说的问题太简单了,很有困难的地方一点都没提。
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