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晓才说想要习字, 那便不止是嘴上说说。他跟霍严东借了本书, 翌日又去买了笔墨纸砚。这些东西着实要不少钱, 但是这钱梁晓才没省。他打算趁着霍严东还休息着,赶紧抓紧时间跟霍严东学。
霍严东跟梁晓才约定好,一天他们学二十个字。本来霍严东说学五个, 能牢记就成,但是梁晓才觉得太慢了,便说学二十个。起初他想说一天学三十个,但这里的字笔画有些多。很多他认识但是写不出来的, 便酌情减了。可就这些, 霍严东还觉得不太可能。
梁晓才很快就把霍严东的脸给打了。
因为这里没有拼音这类的东西,学字还是要以口对口转述的形式。梁晓才就先听霍严东读。一页书大约有八十到一百二十个字, 霍严东大概读个三五遍梁晓才也就能记住。他记住之后自己边写边读, 记的速度很快。
霍严东发现梁晓才记忆力惊人, 便问:“你是如何记这么快的?”
梁晓才说:“你答应教我射箭,我就告诉你怎么样?”
霍严东以往也是在军营里见缝插针地学,所以学得也不是很快。他一直想要多学一点,闻言自然答应下来,因为他本来也没想跟梁晓才吝啬。
在他看来梁晓才就跟他恩人差不多,毕竟他不在家的这些年里是梁晓才照顾他娘的, 而且还照顾得这么好。不然换个人, 他娘还真不一定怎么样了。他娘打见了他之后也时常对他这么说。
他在离开河月村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 将来不管如何, 只要梁晓才有需要帮助的, 他必定倾尽全力。
于是打这日起,霍严东教梁晓才认字,梁晓才告诉霍严东如何快速认字。
“但凡人,都是在心情好,情绪高涨的时候记忆力会增强。你想你不高兴的时候让你记些东西你也不乐意是吧?所以学习这事,首先得开心。”梁晓才说,“你说要不咱俩玩儿个游戏如何?可以边玩儿边学,不然一直在这对着念啊写啊的有点无聊。”
“什么游戏?”
“我先给你画个图。”梁晓才拿了笔墨,一张空白纸,想想:“哎这太浪费了,咱俩出去说,我在地上给你画。”
两人便又去了菜园子里。自打他俩开始说上悄悄话之后这进菜园子的频率一直高得出奇。
梁晓才拿了根小木棍蹲到地上,像画方格本那样画了好多格。霍严东默数了下,大约是横着二十格,竖着十格。梁晓才说:“咱们假设这地面就是一块木板,这些格子都是线条。左边十列格子是属于你的,右边十列格子属于我。咱们每人写十个字,十个不同的生字,各写两张,那就是每人二十张。其中十张放到属于自己的格子最底端,剩下对应的十张放在对方手里。然后咱们每从对方手里抽一张字,如果认得,就可以让板上的字上进一格,如果不认得那就得退下来一格。最后谁成功让某个字先到达最顶端,并且默写出来,知其意,谁赢。要有点彩头的,你看如何?”
说起来挺复杂,但是梁晓才边画边给霍严东说,霍严东一下就明白了。他发现只要按梁晓才说的做,即可以反复地看到要学的那些字,又不会无聊。主要是还有彩头吊着。
梁晓才说:“你解决木板的事,回头我来画线。咱们做这个东西,早晚各玩盏茶功夫,一天认十个字不难。如果玩久点,二十个字也轻松。”
霍严东说:“可以试试。”
反正也不是多难的事,而且看起来就算失败了也没什么坏处,顶多就是费块板子。
霍严东办事也麻利,梁晓才说完的当天他就弄了块木板。那板子应该是哪里弄的坏门板给锯了,反正看着还挺平整。梁晓才量好线距,很快就加工出一个他画过的那种方格习字板,然后让霍严东写了他们要学的字。
看到实物的时候梁晓才怀疑他可能是无聊疯了才会想出这种幼稚的东西,不过做都做了不玩还挺可惜。
“对了,咱俩还没说彩头。”梁晓才说,“赢了有什么奖励?”
“你想要什么奖励?”
“我们每天设定不同的彩头吧?这一局我赢了你给我捉蛇。我想吃烤蛇肉。”
“可以。”霍严东说,“我赢了你给我洗袜子。”
“洗、洗什么玩意儿?!”梁晓才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这算什么彩头!彩头,那就得是自己想要的啊!”
“我暂时没什么想从你身上要的。”霍严东说,“不过我挺想看看你给我洗袜子时什么样。”
这什么狗屁想法!
不过既然都说了,梁晓才自然不会反悔,他又不一定会输。他本来就认识不少,再说他记字快。而且只要一想到他赢了就能吃烤蛇肉还不用给霍严东洗袜子他就更有干劲。
入夜,两人点上油灯,一人面前十张纸片,板上二十张纸片。梁晓才和霍严东商量过后选的当前学的书后面的字。梁晓才要学的那些是霍严东认识而他不认识的,霍严东要学的那些是梁晓才认识而霍严东不认识的。
说到这里还得谢谢叶大鹏。其实有不少字梁晓才认识,但是他不能一下让霍严东发现,所以就装作不认识,然后趁着去跟叶大鹏要点菜种的时候问的叶大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