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晓才说:“那就好。”说完到了海边,走到一名学员身边:“宋洪江,怕水?”
大家都是成年人,梁晓才说的都能听懂,也不难,都在练。但是有人闭气的时间很长,有的人很短。短还不是一般的短,沾一点水就觉着难受把脸抬起来。
被点名的人有些懊恼:“梁教头。”
梁晓才说:“别紧张,叫我鲤鱼就行。我记得你先前说长时间在水里呆过,那是被水呛过?”
宋江洪有些意外地看着梁晓才,半晌点点头:“我老家有河。小时候村里一般大的孩子们说去学游水,我就跟着大伙凑个热闹瞎扑腾,后来有人推了我一把,好悬把我淹死,我就再不敢下水了。今儿早上大统领说您教得好,我想着我还是得学会游水,就报名了。”
梁晓才笑说:“我也觉着我应该能教得不错。起码我能保证你淹不着。你要是觉着进水时心慌,进水前先吸口气,进去之后开始数数。不用一次数太多,假如这次数五个,下次就数七个、九个,一点点涨上来。另外那什么……”梁晓才大喊一声:“严哥!帮我把葫芦排拿来一下!”
霍严东明明是大统领,到梁晓才这边却像个小跟班一样,老老实实把葫芦排拿来了。梁晓才给宋洪江递去:“刚才看到你们大统领怎么做的了吧?这东西能帮你浮起来,你握住它放大胆子练。”
梁晓才就像个耐心十足的老师,说得宋江洪想要问自己能不能不学了都不太好意思。再说其他人都看着他呢,他便狠吸一口气,按梁晓才说的把脸扎进了水里。
一、二、三、四、五……十、十一!
过了十一秒这人才抬头。虽然跟其他人比这时间还是短的,但跟他自个儿比一下就进步不少。
然而梁晓才觉着这样还不够。这毕竟不是游泳池,而是海里,抓着个葫芦倒是不担心会沉下去,但却有被冲走的可能性。刘小六和牛大武那边正式下海练习的都在腰上绑了绳子,大抵也是担心照顾不到。
梁晓才一琢磨,直接让所有人上了岸。他跟霍严东算了一笔账,最后拿了点军费又去了趟城里,把能买的葫芦都买了。还买了不少大竹筒。开始想过买个大竹筏绑在石头上,让人围着竹筏练,但是那样一来只能原地练习换气,想要练习正式划水不可能。所幸葫芦不够竹筒倒是挺多。下午梁晓才就带着人绑这东西,每人都绑了两个葫芦排或者竹筒排,一个拿着,一个绑腰上。看着挺搞笑,但成功起到了助浮作用。
二十个人,围着一块大石头练习换气和蹬腿。为避免人被冲走,每个葫芦排或者竹排都拿绳子拴在了大石头上。
刘小六看着说:“这能学会么?现在会了,等把那葫芦跟竹筒一拿下来,不还是没用?”
牛大武说:“话也不能这么说。既然大哥把这小梁兄弟找来,那他肯定还是有啥厉害的地方。”
刘小六说:“那咱们也得抓紧教。不然到时候让他们的人先学会了,那咱这丢人不丢大了?”
牛大武一寻思可不是么!得赶紧让大伙抓紧练起来。
梁晓才倒是不急,一天就教两个时辰,第一天弄完竹筒什么的天都要黑了,所以没练多少,就练了会儿换气和蹬腿。第二天天好,上午跟下午各练了一个时辰,上午练习换气和蹬腿,下午也一样。如此到了第三天之后,梁晓才发现有两人换气和蹬腿的动作配合得还不错,便让这两人把绑在石头上的绳子解了,不在原地游了。他在海里倒着走,让这两人顺着他倒退的方向一直蹬腿试游。
这两人腿长脚长的,一蹬还挺有力,能游挺长一段距离。这时候两人也觉着特别有自信,其他人看着这样学似乎真的能学会,也更加努力。
梁晓才先教的是蛙泳,虽然蛙泳不是水下最省力的游法,但绝对是对大多数人来讲最好学的。而只要学会这一种之后,人对水的恐惧就会减少很多,学起别的来也就更容易了。
第三天练习完回去的时候梁晓才对学得最快的那两人说:“你俩明天摘一个葫芦。”
那两人声音特洪亮地说:“是!”其中一个说完还笑笑,对梁晓才说:“鲤鱼鲤鱼,可惜你是个男的,你若是个女的,我肯定让我娘找媒人上门说亲!”
旁边立时有人起哄道:“少臭美了你!鲤鱼要是女的还能轮到你?咱营里别的不多,就光棍儿多!哈哈哈哈哈!”
一伙人笑闹着,却把霍严东弄得十分糟心。
霍严东每天都去海边看,当然知道虽然只三天时间,但这二十人里每个人都有进步。跟那边两百人的完全两回事。他不由晚饭后把梁晓才单独叫到营帐:“他们彻底不用挂葫芦游水得多久?”
梁晓才说:“如果天一直好的话,快的十来天,慢的半个月。”海里毕竟不是泳池,学习难度要大。不然一天练两个时辰,快的话七天就能学会了,“怎么?”
霍严东说:“没怎么。”
梁晓才便也没多说,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他这一连几日都是这样的,上午过来,在这里教人,晌午在这吃饭,下午再教人。晚上再这吃完再回。
每天都有人送,也许是赵三庚,也许是韩长安。然而今天,霍严东亲自上了马。霍严东说:“今儿我送吧,三庚你把家看好了,我明晚回来。”
赵三庚知道这是到了休沐日,点点头:“大统领您放心。”
霍严东便跟梁晓才一起,直奔着营外赶去。梁晓才路上还想着一会儿回去的时候得去买点东西,结果还没跑到一半呢,霍严东就把速度放慢了。
梁晓才也跟着放慢了速度:“怎么了?”
霍严东下了马说:“下来走一走。”
梁晓才知道,这是怕回家了说话不方便,便也跟着下了马。结果他刚刚落地,霍严东就用力抱住了他。霍严东仗着自己有劲,把他抱起来到了一边,用力地吻在了他的唇上。大概是有些憋狠了,气息粗重得不像话,感觉甚至有些赌气似的,吻着了吻着就变了味道。梁晓才稍稍躲开一点:“不许咬脖子!你亲完唔,明天我还怎唔怎么脱衣服?”
霍严东生生忍住想要咬下去的冲动,一把把人扛到肩上。梁晓才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再被放下来时背后便是个大大的树干。他被按在树干上,下一秒就听到“唰”的一声。
那是布帛撕裂的声音,清凉的风顿时袭上了他的腿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