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将军赶到旺逸院时,老太太坐在榻上,气氛阴沉,没有多大在意将军,将军见老太太气色不好,放下姿态,想要哄哄老太太,便恭顺地问道:“母亲,您找我?”
老太太面色一沉,冷哼道:“三丫头儿还漂落在外边呢,你是她的父亲啊,怎么一点都不上心呐!快想法子把孩子接回来才好啊!”
将军不敢忤逆,又不想落了下风,道:“母亲,她这么大点儿的孩子都会害姨娘了,再不好好管教一番还得了啊!”
老太太嘴角一抽,语调轻扬,“你说舒儿害人,老身不信,偏你信啦?”
“母亲~”将军为难,“那证据是儿子搜出来的,人证物证都在啊!怎能不信呢?”
“大宅子里是非多,她一个娃娃,都能被说成害姨娘了啊!”老太太语含讥讽,替李晴打抱不平,板着脸,每个毛孔都在替李晴委屈。
“母亲呐!”将军也无奈,压着语调说,“斓舒她也不是小孩子了,过了年就十一有五啦!”
老太太瞪了将军一眼,“亏你还记得舒儿十五了,那你说说,这十五年你陪了她多久,你了解舒儿吗,关心过她吗?”
将军被驳了面子,摊手道:“母亲,您怎么又扯到那里去了?”
“舒儿从小便没有了娘亲,她是个好孩子,她担不起这个大罪过,老身不管你信不信,舒儿必须马上接回家来!”老太太语气没有缓和的地步。
将军始终为难着,“是,舒儿也是我的血脉,我怎么可能不疼她呢!只是……婉丝肚子里也是我的骨肉啊,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老太太绷着脸下达死命令,“这好办,你罚也罚过了,接舒儿回府是老身的意思,谁要怪就怪老身来!”
将军默许了,怎么说,将军当初只是一时气愤难平,他才不想掺和女人之间的弯弯绕了,如今老太太发了话,他自然是得听的。
这一个下午,将军被骂的,不能说是劈头盖脸,也是丝毫没有威严了,何况将军对老太太一向恭敬,他可是从小就怕老太太的,老太太是严母,可是没想给他留着面子,将军也没有还嘴的余地,就这样,受了训的将军灰溜溜地出了旺逸院,气压还是如往常一般低,将军垂头丧气,把憋着的火气都撒进了碧坤院。
“谁让你把斓舒给弄到庄子上的,她好歹也是即墨府的三小姐,也是我的女儿,就这样把她接出府去,岂不是失了我的颜面呐!”将军说话也没讲情面,来到碧坤院还未落座就发了邪火。
大夫人不明所以,本以为将军来了还满心欢喜地迎接着,谁想莫名挨了一顿怒气,大夫人也不甘,把话都怼了回去,“将军这是说的什么话,当初是将军让我看着惩罚斓舒的,我把斓舒送到庄子上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了,现在将军来发落我好没缘由,再说,将军还知道她是你的女儿啊,要不是将军那一巴掌,斓舒也不会重病不起啊……”
“你说什么?”将军瞪圆了眼珠,气恼着,更多的,是担心老太太如果知道了斓舒状况不好,又要发难,将军抖着语调说,很是无奈,又多些气怨,“你……哎……她都病了,你还把她扔在外面,斓舒在庄子上无人管,病情岂不加重?你个狠毒妇人呐!”
“我狠毒?”大夫人已经整理好表情,假哭戏码又将上演,“将军要是如此说玫儿,也太没良心了些!我都已经罚了她了,若是轻易接回来,我这个主母出尔反尔,还如何当家,我……我派人日日好吃好喝的养着她,生怕她是瘦了,知道她病了,请了一轮又一轮的大夫给她看病,就是久久不能康复,我又有什么办法?”
将军瞅着大夫人这可怜样儿立马降了肝火,轻声搂着大夫人安慰道,“玫儿,别生气啊,你看,这不是快过年了嘛,舒儿还小,把她接回来吧啊!”
“不接!”大夫人没有服软,将军吃惊,大夫人又继续说道,“将军啊,现在斓舒正病着,实在不宜挪动,我怕贸然把她接回来,病得更重了可怎么好,我已经让大夫看着了,将军还请放下心来!”
大夫人说得振振有词,将军也找不出来话反驳,就在将军快要妥协之际,大夫人的丫鬟铃儿进来了。
铃儿行着礼,说:“将军……夫人……”
“什么事啊?”大夫人瞪了铃儿一眼,还默默盘算等将军走后要怎么惩罚这破坏气氛的丫头。
“回,回夫人,宫,宫里传来消息……”铃儿吓得说话结结巴巴。
大夫人更是不耐烦,怒道:“啰嗦什么,快说!”
铃儿颤颤巍巍,说:“宫里来人说,皇上看了新年宴会的名单,生气没有三小姐,派人来问呢,说是皇上惦记三小姐的舞姿,还要请三小姐舞来一观呢?”
大夫人平复了心情,细细思量了一番,道,“来的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