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你别咳嗽,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本少爷哪里有咳嗽,分明是你……咦,这天怎么阴了。”
薛勃和薛盼儿抬头望去,便见汉白玉石狮边不知何时伫立着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形,此刻,他正顺着胡须,意味深长地眯眼俯视他们。
薛盼儿和薛勃很尴尬地抬手打了个招呼:“爹……”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薛择二话不说一脚踹过去“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瞎胡闹什么!”
“爹……”
薛盼儿往后移,向旁边伸手想抓个挡箭牌,谁知指尖竟扑了个空,她回头一看,见薛勃早已跑得远远远远的,躲在红漆柱子边当个敦实的‘盆栽’。
她眼角一抽,躲小姑娘身后,这是什么混账玩意儿。
“爹……”薛盼儿又轻唤一声,她走过去娇俏地拽了拽薛择的官服袍角“您别生气,我们有个发现。”
随后,她一五一十将自己看到的,猜到的,想到的,全部说出来。
薛择本以为这是小孩子家的什么胡乱揣测,可随着薛盼儿的话不断增多,他的眼神也逐渐深邃,背着手,看着远处,千言万语最后化为一道沉重的长叹。
“你确定吗?”他问道。
薛盼儿点头:“自然,我十成十确定。”
“那好。”薛择眼里流转过一抹精光“这件事你们别插手了,我自有对策。”
――――
相比较南江的暴雨天气,京师这一带倒是阳光正盛。
姜好斜坐在铺有毛雪绒的木梨地板上,蹙着眉,翻动一张又一张的书页。
暗十五端来七里茶先放在旁侧,抬手整理了一下几摞厚厚的蓝皮薄卷,等桌案上腾出空处,这才将茶杯放在姜好手边:“小姐,你已经在书房待有三个时辰了,歇歇吧。”
姜好左手撑头,摇了摇:“不行,治水患的法子还未找到,我怎能休息。”
舅父和大哥在镇守边关,外祖下了南江,爹爹和娘亲为了拨款赈灾回了烁安筹钱,现在整个将军府便只剩她和舅母,可舅母只是个普通女子,不懂什么朝廷政务,而且还要打理府中上下。
如果她再想不出个能治理水患的法子,难道还要等着朝中那群老狐狸发什么善心吗。
姜好看完手中的这一册书,眉头没有丝毫平坦下去,她直起身,抬手在一叠书卷里翻找:“我记得,之前好像有过一本……”
“小姐!小姐不好了!”
“什么小姐不好了,胡说些什么。”
暗十五怒斥一声慌张跑进来的小丫环,不满地皱眉。
小丫头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施了一礼赔罪,口中却没有停歇地继续道:“小姐,刚刚有人来报,说鹤大人在街上遇刺了。”
“什么?!”
……
姜好到达鹤青府邸的时候,正巧看见暗七拦住柳元松和他带来的一名太医。
“你让开!”柳元松在齐昭手下待了许久,耳融目染,这身上的气势早已不是先前那么唯唯诺诺,他看着脸色惨白的暗七,目光更是一冷“鹤兄他受伤了,需要医治,你拦在这里作甚!”
谁知道,当他听说鹤青当街遇刺,险些身亡之时,是有多么的慌乱无助,那种感觉,便好似头顶的天突然倒塌,从此再无天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