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哥’,你急什么啊?我还没坐稳呢。”
“能不急吗?你看看都几点了?你没看西北方向的天都阴上来了嘛,万一下雨咱们的行程就全泡汤了。”
袁野还在辩解:那可不能愿我啊。我得等我妈睡着,要不我一出门就得问去哪儿啊?和谁啊?几点回来啊?磨叨个没完没了,我肯定出不来。
“活该!谁让你不让人省心了。”
“嗨——我说‘狮子哥’,你说这话可不讲良心啊?我还不是为了陪你?再说了,我妈要是知道我和你一起去孔雀屏草原,还不得扒了我的皮啊?我容易吗我?行了,不说这个,出去溜达溜达,心情就是好啊。”袁野趴着车窗向外看了看,又说,“这天真阴上来了,但愿老天爷可别下雨啊。您老人家开心开心,我们就跟着开心啦……”
阿尔斯楞没理他,专心开车。他最清楚不过了,只要自己一搭话儿,袁野的小嘴儿一路就不会闲着。袁野扭头见开车的“狮子”聊性不高,便不说话了,专注地望着窗外的风景。
其实,并不是袁野这小子识趣儿——当然,这得分和谁——和阿尔斯楞他从来就是不识趣儿。之所以不说话了,一是不想让“狮子哥”开车分心,安全第一,他可老惜命了;二是这段时间在家里圈得够呛,看看外面的风景算是一种心情的放松。
原来,这一次两人要去孔雀屏草原转一转,并不是看望鲍家人,另有重要的任务——联系联系大牧场主关于绒毛收购的业务。本来阿尔斯楞就不想带袁野的,这小子听到消息便盯了上来,没完没了地磨磨叨叨,折磨得阿尔斯楞只好屈服了。
现在这个季节已经开始剪羊毛了,只是有很多人家并不着急卖,而是囤积着等着价格上涨。有经验的商贩和绒毛卖家都明白,绒毛市场一天一个价儿,这“宝”要是“押”对喽,越后卖越卖得上高价。当然,押错了、赔了钱只能自认倒霉了,“愿赌服输”嘛。
…………
阿尔斯楞去孔雀屏草原联系绒毛收购业务,为什么不直接去找自己的大舅——其实是生父——鲍青山呢?这里面还有一小段儿插曲儿。
乌兰图雅是坚持让阿尔斯楞去找他大舅的,包牧仁不同意。
“你凭啥不同意啊?那可是他亲——舅舅,不是外人,还能骗他、坑他啊?”
“你是严重地胡扯!”包牧仁有自己的小九九儿,但是拿不到台面上说,只好往别的地方引,他瞪了一眼乌兰图雅接着说,“他大舅那牧点多远啊?来回一趟费用是多少,你算过了吗?你家汽车喝凉水就能跑啊?加油不花钱啊?”
乌兰图雅:你就是大账不算小账算。没有投入哪有产出?要这么省的话,你把自己扎脖儿得了,吃了上顿还想下顿,那粮食、那肉、那酒、那菜,不都得是钱啊?
包牧仁:严重地胡说八道!
阿尔斯楞从中打圆场儿,说:爸、妈,你们可别打嘴仗了。我这次去啊,就到孔雀屏草原近处了解了解绒毛的情况。等再有机会,我去我大舅家,还得看看我姥爷、姥姥呢。
“算你还有良心。不像某些人,喂不饱的白眼儿狼!”其其格不顾包牧仁横眉立目,拿过电话就给鲍青山打了去。
“乌兰图雅啊,有事儿?”鲍青山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包牧仁撇着嘴,不吱声儿了。
“大哥,我想问一下,你家的羊毛都剪了吗?”乌兰图雅开门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