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路程,特木尔几乎是小跑儿着赶过来的,一进大门,直接奔办公区而来,气冲冲地推开阿尔斯楞办公室的门。他是真的生气了,如果说阿尔斯楞的突然反悔,还能让人理解的话,但是鼓动闲散村民胡闹,是绝对让人无法接受的!
阿尔斯楞忙站起来,叫了一声:铁叔——
特木尔没好气地说:别叫我铁叔,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叔?
阿尔斯楞忙改口:特木尔支书——
特木尔:你看看,说不叫真就不叫了。你小子翅膀硬了,成了大老板了,跟我打官腔儿!别叫我支书!
率真的阿尔斯楞又问:那我怎么称呼啊?
“你还不耐烦了?直接叫特木尔!”
“特木尔——”阿尔斯楞很惊讶,下意识地说了出来。
特木尔眼睛一瞪,火冒三丈。
阿尔斯楞忙接着说:——支书大叔。
特木尔一扬手,打断了他的话。说:阿总,有些东西是“顺着好吃,横着难咽”啊,请您解释一下,为啥鼓动人去测量现场闹事?
去闹事?有这样严重的事情?一系列问题在阿尔斯楞头脑中快速闪过。他怔怔地说:我没有啊?
特木尔:我领教了你反复无常,不想再见证你瞪眼说瞎话。
阿尔斯楞一脸无辜的表情,忽然眼珠一转,明白了一定是袁野干的,但是,他没有挑明,只是小声嘀咕了一下“袁野这小子”。
特木尔:你说啥?
阿尔斯楞知道,此时就算自己满身是嘴也是说不清的。便低下头:对不起,铁叔——
特木尔:阿尔斯楞,你这么干,他——他是真伤人心啊!
“铁叔,我——”
特木尔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我本来是真的想好好教训教训你,但是——你还是自己琢磨琢磨吧。我特木尔自认为是待你不薄啊,月牙河村待你不薄啊,月牙河人待你也不薄啊……
阿尔斯楞是一肚子话,哪一句都说不出口啊,只好怯怯地叫了声:铁叔——
特木尔一扬手,转身走了。
阿尔斯楞立在那里,咬着嘴唇,忍着心头的痛苦。
接着,他打电话找袁野,对方却是关机状态。
…………
这段时间,月牙河村就好像是一个火药桶了,而且暴躁的气氛迅速弥漫开来,并通过点对点、点对面的方式进行着传染。每个人都是沾火就着,没了过去好脾气。这不,包牧仁从外面气呼呼地进屋,把门“咣”地推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呼哧呼哧地生着闷气。
乌兰图雅责怪道:你这又是抽的哪门子疯?撞着怨气鬼啦?
包牧仁:刚才碰到特木尔——你才撞着鬼了呢!特木尔和我说,阿尔斯楞这小子怎么劝就是油盐不进,严重地瞎捣乱!
作为妈妈——姑妈亦是妈,乌兰图雅在对待阿尔斯楞方面,往往会感性多与理性。往往又因为自己的爱之深切,进而迷蒙了双眼。她一直为儿子的“反悔行为”进行着正面的“鼓与呼”,可村里人的一些反应,还是深深触动了她。现在,面对包牧仁的责怪,乌兰图雅只得说出心里话:唉,他那犟脾气你也知道。这两天我在村里,听到不少人风言风语地背后言论他,害得我都不敢和人唠嗑儿了。
包牧仁火气未消,责怪起她来,说:都怪你生的——要来的好儿子!
一听此言,同样满腹怨气的乌兰图雅提高了声调:就我自己的事儿吗?你敢说没你的“功劳”?当初我是捂着你的眼睛还是塞上你的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