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路上,许子殿几人落脚一处无名凉亭。
微风飕飕,吹散了几人的疲惫。
坐在亭心处的黑冷鸢从城口会合时就一直留意着许子殿的一举一动,可他一直沉默不语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她不禁担忧道:
“喂!小崽子,为何你一直默不作声。如你所愿,人也救了,内奸也揪出来了,你还有何事可愁?”
许子殿倚在朱红亭柱上,低吟道:
“我实在想不通为何那牛润山能逃遁失败。”
上渊时雨睫毛微眨:“我之前也怀疑过此事,便向守门兵卒询问过。”
“他们回答如出一辙,皆说牛润山因紧张过度被堂前梯沿绊到才失足的。”
灵机一动,许子殿便察觉出马脚:
“牛润山乃是汐矿市看守长,必然多次出入景明堂与典狱长议事。上堂前的石梯就算蒙着眼睛大概也能来去自如。”
“被石梯绊倒这种事情简直荒谬至极。”
思考三人组的砥柱陆佳鑫也迫不及待的参与:
“小薄荷,你的意思是说汐矿市还有潜在人物为了不让牛润山脱逃而暗处出手?”
“既然他并没要了牛润山的命,就代表此人非敌?”
“话不能说死。”许子殿侧身与他对视,继而道:“万一牛润山在邪教之中还有用处,那暗处之人刻意留他一命呢?”
“如果我预料的不错的话,能随意出入景明堂又能掩人耳目之人只有一个。”
花姓兄妹听得一头雾水,待许子殿终于要点出一个人名时,两人的智商和思路终于跟上了。
他俩眸子如汪潭般深邃而不见底,双眼皮彷佛能把人夹死,仔细揣摩着最终答案。
“兵处长。”许子殿不再卖弄关子,随后说道。
众人恍然开悟,他们自始至终忘记了汐矿市的最高管理者,兵处长。
经过与监察兵易诗辉的一番打探,众人才得知兵处长几个月前就杳无音讯,随后谣言四布,有人说罢职,有人说他长期酗酒不省人事。
几人这才迫不得已寻到汐矿市二把手把邪教教徒一举抓获,了结了走私一案。
没想到啊这兵处长竟在暗中活动,要不他就是有难言之隐,要不就是同邪教为一丘之貉。陆佳鑫内心不禁喟叹。
黑冷鸢对这些孩子的分析不禁感到恐惧,这许子殿的聪明程度论许多心智成熟的大人都遥不可及。她外表冷淡道:
“别从这摆弄是非了,如果真像你说的那般,汐矿市就是邪教的提线玩偶,如果不想无故搭送性命就赶紧回沫云市吧。”
“等契约结束,你我二人形同陌路,再无瓜葛。”
许子殿通过这段时间对黑冷鸢的了解,不禁发现她也没想象之中那般魔鬼心肠,反而是个外冷内热的性格。
愣闻这句话冰冷无情,利益至上。实则上是不想让几人冒无谓的险,细腻的心思被许子殿捕捉的清清楚楚。
他朝着黑冷鸢会心一笑,那笑容如悬在天宫中的烈阳一般,暖人心扉,毫无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