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两位老人，他们盖着、枕着、抱着孩子的衣服，可怜的样子。
梅雨诗没有拒绝。
瞧着两道身影走出院落，没有受到任何阻拦，赵庆感觉自己被针对了。
为什么江向南没有找他，为什么江向南昨天找他的时候就出不去。
他当时确实不想去，可不想和不能是两回事。
赵庆感觉工钱离自己越来越远。
早已过了宵禁的时间，路上无人，靠近房屋时偶尔听到几声喘息。
梅雨诗脸色微红，因为需要隐秘行动，不方便将声音“射”走，只能听着。
江向南对此司空见惯，但是身边有人，还是个女孩，也有些尴尬。
“《河海县志》的户籍之力能探查县城内所有君子的动向，我们就这么去？”
之前情绪冲动，没来得及细想，这次的行动风险太大。
梅雨诗不以为然，“探查就探查，被发现了我们再等几天，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你怕了？”
古怪喘息声带来的羞涩也让她忘却了先前的忧伤，抿着嘴角，温婉的神情中带着些许挑衅。
江向南当然知道风险。
他拖上梅雨诗也是无可奈何，自身手段太少，虽然有不死之身，也只能拼死，不是救人的能力。
昨天找赵庆也是同样的原因。
“万一被发现，你先走，我断后。”江向南说道。
说话间两人来到废墟外的杂乱窝棚。
混杂在泥泞中的恶臭味经久不散。
传来阵阵呵斥声，以及哭喊声，江向南猜到是在做什么，他只能制止一时。
梅雨诗拽了拽他的衣袖，摇头示意别多生事端。江向南苦笑，自己在她眼里就这么没脑子？
救人要紧，怎能先暴露自身的行踪。
跟在梅雨诗身后，避开持刀呼喝的衙役，继续向废墟接近。
一记偏头痛。
“河海县能使用《河海县志》的只有知县宋穆一人，你以为他能二十四小时守着，不眠不休？”
废墟内灯火通明，麻布和原木缠绕而成的围墙内外如同白昼。
两人藏身在低矮窝棚的阴影中，思考着对策。
先不说救人，如何潜入就是个问题。
硬闯？
数百持刀剑的简笔画小人在围墙外巡视，每根原木上都蹲守着持弓箭的简笔画小人。
即使江向南仗着不死之身闯进去，还怎么救人。
“不要想着一次就把人救出来，今晚先摸清楚情况，回去再想对策。”
“我也知道很难，可是想到他们的遭遇，心里就不是滋味，真想一把火烧了这个鬼地方。”
江向南不会“射”，只能将声音压低，尽量离梅雨诗近些。
他忽然有个念头，“你能不能把我‘射’进去？”
“做到不难，但你能确保不被发现？围墙内也有灯光，你落地时如何隐匿？”
他又挨了一记偏头痛。
江向南唯一的艺物是黑色的，但不是夜行衣，即便是夜行衣，灯火通亮的情况下也无法隐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