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萝女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江野樱,问道:看你们两个是学生吧?
我答道:对,我们正是厚黑学院的学生。
藤萝女踌躇不决地说:那个男人正是你们厚黑学院的老师,他叫……
江野樱急切地问:他叫什么?
藤萝女吞吞吐吐地答道:他叫……他叫东方谐。
我一听,大叫道:不可能!东方谐长得那么滑稽,哪有我这么帅呆!他不能说丑,但跟我根本就不在一个“美级”上,不可同日而语!
江野樱捅了我一下悄悄地说:大概情人眼里出潘安吧。你不要这么说,伤了人家自尊。
藤萝女接着说:人家本来是个正经女子,因一次踏春被东方谐看上了,他就向我求婚。因为一时被他的外表所迷,我就答应了。怎奈生活了一段时日之后,他突然告诉我,他有个老婆,是个悍妇,名叫冬赊春。他必须要马上回去,否则那个悍妇饶不了,定会杀了他!
我一听藤萝女提到了冬赊春,便感觉这事有几分真实,可就凭东方谐那长相,也太贬低我了吧?
江野樱又继续追问:那你为什么不去厚黑学院找东方老师去理论呢?
藤萝女纠结地说:我本来几次三番想去厚黑学院找东方谐,怎奈理不占先。东方谐是先跟她结的婚,我去找他们,说好听点是破坏人家家庭;说难听点,不就成了小三挑战原配了吗?
我气愤地说:这个东方谐,有这么为人师表的吗?我看是为人“师婊“吧!既当婊子又立牌坊,彻头彻尾的流氓!
江野樱碰碰我说:话说早了,等我们回学校了解了解再说。
那个藤萝女一听,忙说:如果你们回学校,请带上我吧?我也好与东方谐当面对质对质。
江野樱为难地说:怎么带上你呀?我们也是悄悄逃学出来的。
藤萝女对江野樱说:你可以把我藏在你的手心里,选你方便的时候,我再与东方谐对质不迟。
江野樱问道:你的意思是?
没等江野樱反应过来,藤萝女伸出手冲着江野樱的手一握,突然就消失了。
再发现她时,她已出现在江野樱的手掌上。在江野樱的手掌上,藤萝女冲着江野樱说:小仙女,这是我的专属app,以后你若有什么需要,可直接冲着你的手掌喊:“藤精”,我自然会出现。对啦,你还可以用这款app自如地召集各式各样的藤蔓,这些藤蔓不仅能帮你捆东西,还能帮你捆人,捆多少人都可以,甚至千军万马。比如你身边的这个花样美男,如果有一天他花心了,你就可以把他捆起来,让他哪里也去不了。
江野樱看了看我,笑着说:我还用捆他?撵都撵不走!不过,这东西兴许以后会管用,至少捆个淫贼什么的。
藤萝女冲我们挥挥手说:那好吧,你们忙你们的去吧,记得什么时候见到东方谐,方便时唤我出来哟!
江野樱也冲她点点头说:藤姐请放心。
听完江野樱的答话,藤萝女在手掌上倏然不见了。
当江野樱召呼我骑上彩虹牛准备继续朝毒蜂谷前进时,我突然想起什么,便对江野樱说:小邪,你说我们用不用跟老榕王道道别?你别说,它说的话还是满有道理的,老深刻了!
江野樱点头答应道:好啊!它的确是一位高深莫测的智者,同时又是一位大慈大悲的仁者。
为了表示敬意,我们整了整衣装,徒步向老榕树走去。那老榕树看似离我们不远,但走起来,确实需要一段距离。
走着走着,迎面遇到了一个梳着蘑菇头的小怪物,五官几乎空白(也许它的五官被蘑菇头遮住了吧),脑袋下面居然只长有一条细长的腿,走起路来一蹦一蹦的。
他偏歪着脑袋,发出男童音问我:哥哥,你需要打伞吗?
我抬头看了看天说:现在晴空万里,需要打什么伞呀?
小怪物又问:可你是太子呀,将来还会成为皇帝,当然需要一把像样的伞了!
我顿时明白了,小怪物说的是皇帝出行时奴才们给打的黄罗伞。
我想了想说:小朋友,太子不一定能成为皇帝,史上这样的例子太多了。就算有一天我不得不做皇帝,我也不会讲这样的排场。
小怪物冲着我说:那你就用我吧,我是一把最天然最不讲排场的伞,雨天给你避雨,晴天给你遮阳。
我笑着说:可带你有些小麻烦,何况我跟小邪暂时还不打算要下一代。
江野樱瞪了我一眼说:讨厌!
小怪物并不罢休地说:我还有一个看家本领,不信你看!
说完,他突然旋转起来,转速飞快,接着从蘑菇头里甩出一股奇怪的乳白液体。一下子喷到了离我们八丈远的彩虹牛身上。
你再看那只彩虹牛,跟得了“疯牛症”一般,先是翘蹶子,扭屁股,“蹄舞足蹈”,忽而又四蹄朝天,瘫倒在地。
我愠怒地问小怪物说:小家伙,你对我的牛干了什么?它怎么了?
小怪物调皮地说:它没事,它只是中了我的迷幻剂,睡一会儿就醒了。
我奇怪地问:你甩出来的“洗发水”是迷幻剂?
小男孩肯定地点点头说:当然,请哥哥把左手张开。
不知为什么,我竟乖乖地按照他的指令来了。
当我展开左手时,倏忽从他的蘑菇头里喷出几滴“洗发水”溅在我的手上。
坏了,我是不是会得“疯人病”呀?!老天爷,可别让我在江野樱面前再一次丢大脸呀!
当我正这样想着,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竟然没事,反而是小怪物消失了!
突忽,在我的左手上,他又出现了。他边甩样地甩着蘑菇头边说:我就叫你“帅锅”吧,反正以后你总要背锅,你又不会甩锅。“帅锅”请听好,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掌中宝了。只要你想要我给你打伞或给别人用迷幻剂,请呼唤“迷伞菌”app,我将竭诚为你服务!
我吃惊地问:请等一等,天上怎么会掉下你这么一个小馅饼?差点砸晕了我的头!
小怪物在我手心里说:我是老榕王祖祖祖祖祖祖爷爷的第n代重重重重重重孙子,是它老人家树荫下生长出来的“迷伞菌”,老人家想让我出去见见世面,于是就把你当成见面礼送给了我。不,是把我当成见面礼送给了你!算了算了,反正都一样!
我好奇地问掌中的“迷伞菌”:你老老老爷爷多大了?
“迷伞菌”不耐烦地说:反正这个蜗角世界刚开始诞生的时候,就已经有他老人家了。
我又问:他为什么叫老榕王?
“迷伞菌”更加不耐烦地说:因为它是森林之王呀,它可以调度森林里的一切!
我又又问:他怎样调度森林呀?
“迷伞菌”打出哈欠声说:我也不知道,你亲自去问问我nnn爷去吧,我要困觉觉了。说完,他就在我手掌心里消失不见了。
我呢?拉着江野樱的手,毕恭毕敬地向老榕树走去。当离老榕树还有二百米左右的样子时,老榕树身上的一片树叶飘然落下来。我虔诚地用双手去接,待接完后,不知为什么,开始细心观看树叶的纹路。我突然发现这片树叶在我的哪只手上,就与哪只手上的纹路一样。
我惊异地自问:怎么会这样?难道我跟这片树叶有缘吗?
我刚说完话,老榕王的声音响起了:孩子,你不只跟这片树叶有缘,你跟世间万物都有缘。你们通过看见的看不见的缘彼此相连在一起。知道万物互联的真正意义吗?知道万物相生相灭的更深涵义吗?
我冥想了一下,试着回答道:没有一种事物能孤立的存在,万物和合而生,万物互联而生!动一物则牵百物,损一物则伤千物,毁一物则灭万物!
老榕王用自己庞大的树叶群鼓起了掌。
老榕王接着问:孩子,人在万物中处于中心位置吗?
我坚定地回答:我不以为人在万物中处于中心位置,人与万物是平等的。若人总是自视甚高,将不能实现与万物的真正互联;若人总是以奴隶主的身份去奴役万物,终有一天将自绝于万物,乃至被万物所抛弃!我更以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应该是平等,那种阿谀奉承,那种奴颜媚膝,那种人身依附,那种腹黑害人,那种逆天权谋,早晚有一天会被扔进历史的垃圾堆!人生而平等,万物生而平等!
我的话刚说完,轰鸣般的树叶声在整个森林里雀跃起来。
老榕王赞许地说:孩子,你悟性极高,希望你能说到做到。既不要做那种做了奴隶还要赞美奴隶生活的奴才,也不要做那种许诺给别人天堂却带领别人下地狱的所谓的“救世主”!居庙堂之高,思民间之苦;处江湖之远,念万物之艰!如此如此,万物自备你手中,万恼自解你心中!
老榕王刚说完,我手里的那片树叶突然不见了。
但听老榕王又说:无所得无不得,无所获无不获。孩子,你若有一天遭难,只在心中轻唤三声:“老榕”,我必至!好了,你们可以出发了。请谨记,與图换稿,真心不灭,但行善事,莫问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