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溪有些吝啬地说道:他不是即将有千腿功吗?再说,你的粘蝉功呢?
粘蝉老人又笑道:难道让他天天捉知了猴玩吗?
冷月溪纠正道:没有那么简单吧?你一只手放出粘线能粘成百上千个人,我可是亲眼看到过的。
粘蝉尴尬地说:好,我把粘蝉功也传给箫同学,让箫同学去粘千军万马,但可不允许他粘我家姑娘呀。
冷月溪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我,又看了看脸颊绯红的林莞尔说:是你家姑娘粘人家箫同学吧。
正这样说着,院门又被推开了,从外面走进了一个罗锅老人。妈呀,那背驭得,后背简直像扣了一口大黑锅。
但听那老人说到:你们玩什么呢?怎么不带我玩呀?
粘蝉老人看着他说:我说背锅老侠,你来干什么?我们正研究高科技的事,难道你来甩锅不成?
背锅老侠笑滋滋地说:我都听说了,把一个英俊少年打造成一个超人,这是好事,我理当“顶锅”相助。
粘蝉老人回道:得了吧你,你那口大黑锅,还是留着自己享用吧。
背锅老侠摆摆手说:我又不让箫同学背锅,谁也背不起我这口锅,谁背我这口锅就是背祸,但我可以把锅里的东西传给他。
冷月溪问道:不知你锅里是什么东西?
背锅老侠乐道:冷教授来的日子短,不知道我嗜酒如命,人送外号:喝死刘伶。我这锅里啊,是我吸收各种好酒的精华,自酿的“闷倒兽”。
铁匠王故意拆背锅老侠台说:你前一阵还说是“大锅头”呢。
背锅老侠嘿嘿了两声说:那是前一个月,这个月升级了,而且我新近开发出一种“醉箭”,谁中谁醉倒,不信你们看看。
说完,他突然弯下腰,冷不丁从他的罗锅里射出一只箭,正中院内一棵碗口粗的箭竹身上。
但见那青青的挺拔的箭竹顿时泛起红晕,然后开始一摇三晃,接着把自己拧成麻花状,没有一会儿的功夫,就里倒歪斜地靠在院墙上了。那架式似乎在说:我不服醉,只扶墙。众人一看,都点头赞许。
朱疱丁一看“竹醉态”,很敬业地对背锅老侠说道:等那天杀猪时,用用你的醉箭,俺杀一头醉猪体验体验。
背锅老侠边点头,边忽然对粘蝉老人说:你葫芦里的药够劲吗?
粘蝉老人回问道:你想干什么?也放进你的锅里点?
背锅老侠认真地说道:给小伙子做手术不是需要麻醉剂吗?不行我给他放一只醉箭如何?
粘蝉老人摆摆手道:得了吧你,箫同学人还没救活呢,就被你射死了。
众人听罢,大笑不止。
正这时,院外又进了三个人。一个是瞎子,人称“盲侠”吾目明;一个是聋子,人称“聋侠”吾耳聪;一个是“哑巴”,人称“哑侠”吾言清。听说他们是三兄弟,“侠”命相连。
今天是怎么了?难道是瘸了一条腿的粘蝉老人要召开一场残疾人大会?一者欢迎我这个即将成为残疾人的后生加入,二者给我灌灌鸡汤,励励心志?
粘蝉老人一见他们来了,欣喜地对我说:箫同学,你“颜”福不浅呀,不仅能见到我美若天仙的女儿,还能见到江湖鼎鼎大名的“神奇三侠”。
躺在冷月溪机械手上的我问:“神奇三侠”是什么名号?
粘蝉老人答道:也就是他们的神通非常广大,你只要学了他们一点皮毛,都将受用终生。不信,我让他们给你略试身手。
说罢,他上前向盲侠施礼道:吾目明,可否让这位箫同学见识一下你的本事。
盲侠答道:我有什么本事,只不过能用手作眼罢了。
说罢,他将左手伸过来。我们从他的左手掌能即刻看到我们所置身的这个院内的所有细节动态,一览无余。
粘蝉老人对着他的左手说:我觉得箫同学总是在冷月溪的手上很不舒服,不如把他还是放回那片榕树叶上躺下吧。
奇迹出现了,但见盲侠用右手拨弄了一下他左手上的影像,在现实环境中,在即时状态下,我竟然神奇地从冷月溪的机械手中飘下来,缓缓地落在那片榕树叶上。
我心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盲侠会意念移物?
粘蝉老人见我疑惑的表情,指着盲侠那双带着眼罩的双眼说:盲侠虽然用眼看不到我们所谓的现实世界,但用心可以观照到整个大千世界。在他的心里,万物皆是幻像。既然是幻像,就可以移动,就可以打破,就可以再造,就可以重塑。你们看到远处那两座山了吗?
我朝远方望去,隐约见到两座靠在一起的山峦,只不过一座山小而低,一座山大而高。
粘蝉老人对盲侠说道:盲侠,能不能把那两座山改造改造,将小山垒在大山身上。
盲侠点点头说:可以,这样正好可以引来外面的风雨,对你这片竹海会有好处。
言罢,盲侠用左手掌冲着那两座山照了照,然后把左手掌摊在右手面前,右手食指只在左手掌上轻轻拭弄了几下,但见现实世界的两座山如两块橡皮泥一样,被一双无形的“天手”捏来捏去,一会山顶瘪一下,一会山腰鼓一下;一会山峰凹一下,一会山脊凸一下。塑形完毕后,只见现实中的那座小山开始地动山摇起来,进而腾起层层烟尘,再进而猛然被压在那座大山的山顶上。没待多久,两座山合并成了一座雄伟挺拔的大山,巍峨屹立,高耸入云。
我心想:妈呀,这要是被愚公赶上就好了,省得子子孙孙无穷匮也地移山了。
当我边喝彩边鼓掌时,林莞尔冲我膝盖喷了些药水问我:膝盖还痛吗?
我沉浸感十足地说:你不说我还忘了这事了。
林莞尔又摸着我的后背说:背部还痛吗?
我答道:有你喷的药水,再加上老榕王敷上去的生肌叶,再加上这么多大侠的神通,好多了。
林莞尔看着我不像原来那么难受了,便说道:盲侠的这种神通叫“破幻功”,我一会求他传给你。
这时聋侠吾耳聪说道:不用求了,不仅盲侠要将神通传给箫太子,而且我聋侠和下一个哑侠也要将神通传给这位箫太子,这是上面的意思。
林莞尔高兴地点点头。
我奇怪地问:聋侠说的是哪个上面是谁?
林莞尔神秘地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粘蝉老人一见聋侠说话了,便问道:人们都说十聋九哑,聋侠,你是真聋还是假聋呀?
双耳带着耳罩的聋侠说:我当然是真聋,因为我的耳朵是龙耳呀,不信我摘下耳罩来给你们看。
说罢,他摘下了耳罩。可我看到的并不是什么龙耳,而是像蝙蝠一样,极其难看的一双耳朵。
粘蝉老人逗道:你这哪里是龙耳呀?你这分明是蝙蝠耳呀!
聋侠笑道:那好吧,我让你们听听蝙蝠常听到的声音。
说罢,他用双手同时扭了扭他的左右耳。瞬间,一种我们无法承受的声波向我们袭来,但见放在茶桌上的茶壶和茶杯,顷刻之间变得粉碎,那只喝醉的竹子也被拦腰“声”断。
粘蝉老人忙说:快停下来,这还有病人呢!
粘蝉老人说晚了一步,我被震得吐出了一滩黑血。
聋侠又扭了扭耳朵,收了“高声波”说:这才到哪呀,我还没有用“低声波”呢?不过也好,把箫太子胸腔里的淤血逼出来了,这样对他下一步做手术比较方便。
粘蝉老人拍了拍聋侠说:一会儿给箫同学做手术时会用到你的声波术,你现在还是不要用了,只须简单给箫同学介绍一下你的神通就行。
聋侠似乎不像是谦虚地说道:我有什么神通,我只是个会发出声波的聋子。往小里说,无非摧毁摧毁人的内脏,往大里说,无非摧毁摧毁人的城池。再往大里说,移不了山,但能将山夷为平地。
粘蝉老人笑着说:好了,好了,不用再表演你的声波术了,否则我们受不了。下面咱们有请哑侠做个自我介绍吧,对啦,我忘了,他是个哑巴,说不出话里。
粘蝉老人正说着,但见哑侠从嘴里吐出个小泡泡,眼见那小泡泡越变越大,大得比粘蝉老人还要高,而且还把粘蝉老人一下子装了进去。
这可把粘蝉老人戏耍坏了,他在里面用拐扙捅了半天也捅不破那个泡泡,不仅捅不破,身体还要随着泡泡颠来倒去,一会儿头朝下,脚朝上;一会儿头朝东,脚朝西;一会儿又头朝西,脚朝东。把他给转的,头晕目眩,脑袋都大了。
冷月溪见状,忙弹出机械手想将泡泡捅破,可谁成想,机械手奈何不了泡泡。
当他准备将机械手换成“机枪手”时,哑侠又迅即吐出一个泡泡,将冷月溪罩在了里面。
冷月溪一看不好,便用“机枪手”射击,怎奈他扫射了半天,都打不破套住他的那个泡泡。
铁匠王见状,也慌忙去用利斧去砍罩在粘蝉老人身上的泡泡,怎奈“手起斧落”,斧头劈在泡泡上一打滑,愣是滑在了地上。
铁匠王一见,恼羞成怒地用双手释放出几十只战斧,朝那泡泡劈去,怎奈那些战斧都一一打滑,瞬间滑落在地上。
在他释放战斧的工夫,又一个从哑侠嘴里吐出的泡泡,罩在了铁匠王身上。
眼见铁匠王也不行,这回该轮到拿着杀猪刀的朱疱丁上场了。但见他施展“小隐身功”,一会儿只显现一只手拿着杀猪刀去捅泡泡;一会儿又只显现两只脚夹着杀猪刀去捅泡泡……然而小隐形功在泡泡面前也失去了效用,终于连隐身的部分,都被一起罩在了泡泡里。
被罩在泡泡里的朱疱丁唉声叹气地说:这泡泡,比吹起来的猪尿泡可厉害多了,毫无肌理,毫无缝隙,毫无章法,让我这杀猪刀没有用武之地呀,简直岂有此理呀。看来只好“小隐隐于泡”了。
背锅老侠也不服气,他弯下腰,用罗锅里的醉箭朝罩着粘蝉老人的泡泡一箭一箭地射,这下好了,泡泡不仅没有被扎漏,还将箭回弹给了背锅老侠。更可笑的是,泡泡可能吸食了醉箭里的酒精,明显地由白变红了,更加像个醉汉一样晃来荡去,弄得被罩在泡泡里的粘蝉老人,愈发吃不消,真是越帮越忙呀。
为了阻止背锅老侠越帮越忙,哑侠又吐出一个泡泡,将他也罩了进去。
这回该轮到头上长着大肉瘤的阳燧出场了。但见阳燧盘腿坐定后,用“阳化功”化身成“酸甜苦辣咸”五味真火去烧罩在冷月溪身上的泡泡。
妈呀,起效果了,泡泡突然缩小了,越来越小,压得里面的冷月溪几乎变了形,但就是脱不了套。
待阳燧收了“阳化功”,正在穿红肚兜时,也被哑侠吐出来的泡泡罩上了。
我看着这滑稽的场面,惊呆了,没想到这看似一捅就破的泡泡,竟然有如此“韧”的威力,于是便问林莞尔说:为什么从哑侠嘴里能吐出这么大的泡泡?
还未等林莞尔回答,她的左手振动了一下。她打开左手一看,有一条哑侠发来的“手信”,上面写着:吹牛吹的呗,谁吹的牛还给谁,谁吹的泡泡赐给谁。
看到这条“手信”,我和林莞尔忍不住相视而笑。
但听粘蝉老人在泡泡里晕乎乎地喊:哑侠,差不多了,别再吹下去了,再吹,会出人命的……
林莞尔看到爹爹的窘态,又看到众人的狼狈相,忍不住对哑侠说道:哑侠叔,别再闹了,还要赶紧给天帆哥做手术呢。
哑侠一听林莞尔发话了,便努起嘴,冲着那些泡泡依次一吹。但见不一会儿的功夫,那些泡泡一个接一个的破灭了。
这时,林莞尔又收到哑侠发来的一条“手信”,但看“手信”上写道:人在江湖吹,谁能不被催。
我和林莞尔又相视一笑,这个哑侠,真应该叫泡泡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