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莞尔见状说道:别说佛陀粒子难遇,就是这佛光,也是可遇不可求的。今天咱们是幸运,赶上了这么一阵“佛光照”,但愿咱们下回来时,还能遇到。
我信心十足地对林莞尔说:会的,有你这么一颗幸运星照着,什么好事都会遇到!
林莞尔开心地笑着说:走,我带你“花式睡眠”去。
“玉露花”的花朵是一种比普通睡床还要大的花朵,它生长的地方,需要开阔的空间。这种花常常开在矮小的草甸里,呈放射状展开,开得很低很低,几乎贴在草甸上。
每到夜晚降临,林莞尔总是会驾着榕树叶驭着我,来到“玉露花”前。她把我翻转到玉露花朵里时,玉露花草药味的花粉会沾在我的身上。
林莞尔说这种花粉会渗进我的肌肤,融入我的五脏六腑,进而激发我身体的潜能。
让我躺进玉露花朵里只是第一步;第二步是要用玉露花的露水给我擦拭全身,以便花粉能更好地被吸收;第三步是卷起玉露花的花朵,像卷席子一样把我卷进去。
玉露花朵的粘性比较强,卷好后不用系,我便如一张卷饼一样被牢牢地包裹起来。你也可以把这种疗法叫做“包人肉棕子疗法”。待林莞尔包好了我这个“人肉棕子”,玉露花朵也便脱离了花梗。
脱离花梗后,我这个“人肉棕子”便会滚落进草甸里。那一刻,我仿佛与这个世界所有的植物都融为了一体。
不仅仅是植物,还有林莞尔这个小动物。因为每次把我卷好后,林莞尔也会另外找一朵近旁的玉露花,将自己也卷起来。这样我们两个就如同露营时各自躺在睡袋里的情侣,仰面朝天,望着满天空的星辰,不说话也十分美好。
这种治疗持续到第三天时,林莞尔主动打破了寂静,她问我:你见过会写字的萤火虫吗?
我在“人肉棕子”里摇摇头。
静默了一会,她忽然吹起了口哨,那哨音轻灵而悦耳。不一会儿,奇迹出现了,但见草甸里突然冒出许多萤火虫,依稀是她召唤来了。
但见那些萤火虫宛如拎着小桔灯的小天使,静悄悄地在我们身边飞着,然后开始错落有致地排列组合起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在空中形成了六个闪着萤光的文字,文字是这样写的:爱你就是呼吸。
我惊诧于她的浪漫,也明白她的心意,但因为有对江野樱的承诺,更因为曾经因为江野樱发生过那么让自己追悔莫及的事,便故意转移话题说:莞尔,你是怎么做到让这些萤火虫写字的?
林莞尔似有深意地说:很简单,因为它们每一个都是我的精魂,不信你再看。
说罢,她又吹起了有些暗含忧伤的口哨,也是不一会儿的功夫,经那些萤火虫精心布置,又形成如下文字:不能爱你就停止呼吸。
我倒抽一口冷气,闭上双眼装睡。
林莞尔见我闭上眼,只好说道:天帆哥,你的体质还很虚,睡吧……
你别说,我还真睡着了,也许那种肉体和精神遭受双重打击的疲乏劲还没有过去。
第二天清晨,有一只脑袋长得像闹钟一样的鸟叫醒了(姑且就叫它闹钟鸟吧)我们,这时我发现林莞尔已在旁边的小河边洗漱完毕,而且还摘了不少野花,编了两个花环。一个给自己带上,一个给刚睡醒的我带上,说是能提神醒脑。
当林莞尔把我从“人肉棕子”里打开后,突然又把我翻转到旁边的小河里,令人惊奇的是,我竟然在水里不沉,而且还仰面朝天地飘浮起来。
林莞尔笑着说道:天帆哥,咱们今天在花疗的过程中再额外添加一个水疗。水滋千肤润,水利万物生,自然也对你身体的康复有好处。
我奇怪地问:我不是有伤口吗?
林莞尔答道:你的伤口已经好了,而且这河水不是一般的河水,它叫悬浮河,也是一条杀菌消炎,提升能量的河流。咱们现在在这条河的上游,你顺着上游飘下去,到了下游,我骑着榕树叶去接你。
她刚一说完,我就像是被河水推着,不知不觉向下游飘去。
林莞尔在上空驾着榕树叶跟了我一段说:天帆哥,这水里有一种鱼,叫按摩鱼,专门用爽滑的鱼身按摩你的身体,不会伤害你,只能对你身体的恢复有好处,到时候你可别嫌痒痒啊,一定要忍住了。
我点点头说:放心吧,我身上没有痒痒肉。
林莞尔接着说:这河水里还有一种虾,叫穴位虾,专门用虾腿扎通你血液循环不畅的穴位,扎起来很痛,你也一定要忍着呀,它对你的身体恢复有更大的好处。
我逗问道:有没有美人鱼呀?
林莞尔使着小性子说:有,多着呢,就怕你消受不了,还有美女蛇呢,你们一起过吧。
说完,她就驾着榕树叶朝下游飞去。
我看她走了,便舒舒服服地仰躺在悬浮河里,任河水把我朝下游带。
漂了一会儿,我就感觉自己的腰后部在被什么东西揉蹭着,那种感觉真宛若按摩师在给我轻轻地推拿。我想这一定是按摩鱼了,可它究竟长什么样呢?
我忍不住想翻过身去看看。可就在我把脸侧过来时,我竟然看到离我不远处,有两条接吻鱼在疯狂地接着吻。
这个世界的接吻鱼可跟人间的不太一样。它们的嘴唇厚厚的,仿佛被亲肿了一般。另外它们长得极像人间年画里面的老寿星老寿婆。此时此刻,我看着它们接吻,总有一种两个老不正经,在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的感觉。也许是被乌鸦白刺激坏了,心里有了阴影。
按摩鱼终于被我看到了,它长得有点像人间的娃娃鱼,有四肢。只不过比人间娃娃鱼的四肢要长要大,而四肢上的“鱼指”却要柔和的多。
原来按摩鱼不只用鱼身“蹭摩”,还用四肢上的“鱼指”给人进行深度的经络按摩,真是个名副其实的按摩大师,按得我好舒服,真香!
漂到一片相对开阔的水面时,我遇到了几只“灯泡鱼”,所谓“灯泡鱼”,就是鱼头上都点着一个个小灯泡的鱼,有的灯像警灯,有的灯像急救灯,有的灯像白炽灯……我遇到的这几条灯泡鱼都点着白炽灯。
见了它们,我冲它们开玩笑说:喂,说你们呢,大白天点灯泡,不怕浪费电呀?
那几个“灯泡鱼”一听我这么说,慌忙把头顶上的灯泡“调暗”了。
正当我得意时,双膝的鹤顶穴分别被尖锐的东西扎了一下,不用说,肯定是穴位虾干的。这家伙扎得真准,不知道它们又长得什么样?
正当我微微抬起头,想看看我双膝上的穴位虾时,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我竟然看到了曾经把江野樱关进镜狱里的那条“钻石鱼”,没错,就是它!
因为它从我面前闪过时,露出了鱼腹,而鱼腹的部位,恰恰有一面明晃晃的镜子。
不行,我一定要亲手抓到它,说不定真正的江野樱就被关在里面。
于是我不顾自己的身体还没有恢复,翻转过身,朝那条钻石鱼疯狂地游去。
正游着,突然一些带着“警灯”的“灯泡鱼”向我急驰过来,只见它们边闪着“警灯”,边响着“警报”。
奇怪,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让这些“灯泡鱼”这么兴师动众的,这么如临大敌的……
陡然,从空中突兀垂下一根银丝一般的钓线,但见那钓线垂下来的钓钩,不偏不倚,正好穿进我左侧的肩胛骨,且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闭环,把我一拽,垂钓在半空之中。
妈呀,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肩胛骨为什么感觉不到痛?且没有流血?这钓线究竟是谁抛过来的?为什么偏偏钩住了我?
正当我这样想时,但见悬浮河突然结成了一层冰面,紧接着冰面开始破裂,一些碎冰块又猛然从河面一跃而起,被一双双看不见的手拿着,向我掷了过来。
正在这危机关头,林莞尔出现了,但见她驾着榕树叶一边用竹刀击打着那些锐利的冰块,一边试图给我解着钓钩。
一看钓钩无法解下来,她便用竹刀去砍那钓线,然而钓线根本就砍不断。
就在这时,她挥着竹刀的手被冰块击中了,于是她只是忍着疼痛,把被钓线钩住的我放进榕树叶上,驾着榕树叶而去。
真奇了怪了,林莞尔驾着榕树叶走多远,这钓线就垂多远,根本就看不到尽头。但更可怕的是,我们这边跑着,那边追来的冰块竟然变成了冰刀,在后面穷追不舍。
当我们飞到一片红松林边时,林莞尔突然听到红松林里有一个老头的声音喊道:莞尔,快进松林里来。
林莞尔一听,便驾着榕树叶向红松林深处钻去,可钻了没有多长时间,牵着我的钓线就被缠在了松树上,将我越勒越劲,几乎动弹不得。
眼着那些冰刀追进林子里来了,在冰刀离我们只有百米的距离时,只听林子里的老者大喝一声:“炸果”伺候!
话音一落,置身于红松林里的那些冰刀突然被树上悬垂着的松果炸了个稀巴烂,变成一堆又一堆的冰渣,落在林地里。
乖乖,松果竟然是炸弹,这个世界太神奇了吧。
炸声过后,一个脸长得像松树皮,头发长得像松针一样的老者出现在我们面前。他一边帮我理着那些纠缠在松林里的钓线,一边对林莞尔说:莞尔,这个小伙子怎么惹了鸠阎魔?
林莞尔莫名其妙地说:松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让天帆哥在悬浮河里治疗,我去给他摘蚂蚁果吃,没成想遇到了这样的事。松爷,鸠阎魔是谁?
那个被林莞尔叫做松爷的老者说:算了,现在救人要紧,我怕时候晚了,这钓线一收,这小伙子有可能会被扔进大海里,喂一种极其凶恶的“杀鱼”。
林莞尔也边理着那些钓线边说:松爷,按说我的竹刀是很锋利,可以说削铁如泥,可这钓线我为什么砍不断呢?我又砍了砍钩在天帆哥肩胛骨上的闭合钩,也无法砍断,更无法解开。这些东西究竟是用什么材料做的?更让人难以理解的是这长无尽头的钓线,究竟是谁垂下来的?我们可以沿着钓线的方向找到哪个人吗?
松爷叹口气说:只怕你们没有找到,这小伙子的小命就玩完了。目前当务之急是救人,若想救这个小伙子,必须到清凉学院去找司马光教授,唯有他才能弄断这钓绳和钓钩。
林莞尔吃惊地问:你是说清凉学院光学系的主任司马光?
松爷点点头说:没错,他新近开发出了一种“光刀”,可以说无坚不摧。
林莞尔嚅嗫地说:我听说司马光很高傲,他都瞧不上我爹,一般的人他是不肯帮忙的。
松爷也叹口气说:是啊,他是瞧不起我们这些“民科艺人”,可有什么办法呢?人命关天呀,你们只好去求求他。
正说着,但见那钓线不知被什么神秘力量牵制着,猛然将钓绳抻紧,似乎要将我抛到一个未知之地。
林莞尔一看大事不好,便慌忙拽住我。但怎奈于事无补,那钓线突然将我连带拉着我胳膊的林莞尔一起,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