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位赤奋若星殿的白衣祭司听到这里禁不住纷纷表达了诧异。
“龙珠也可以造假?!”
“龙珠上面可是龙纹!不是星纹!”
“龙珠可以及承受神罚级的星纹而安然无恙!不可能造假!”
“诸位还请稍安勿躁!”红衣祭司苦笑一声,这才说道:“一十二座星殿,当初为了鼓励各自星落大陆之上的民众积极主动的在各地寻找、收集疑似为龙珠的石球,曾经许诺:不管检验最终结果是真是假,都会给呈送龙珠者以十星石的奖励。如果能够在镜界找到一颗疑似龙珠的石球,赏金翻番,奖励二十星石!如果石球最终证明是龙珠,星殿将直接将进献者在大小部洲任意寻一地封王!”
“现在呈送到星殿的所谓龙珠虽然还不至于到那种‘鱼目混珠’的劣质程度,但是确实也不是一眼就能够分辨出来究竟是不是真龙珠。这个检验过程,不仅仅要消耗星殿每年征收的大量星石来打发那些进献龙珠石球的人,同时也会极大的增加了星殿祭司的琐事杂务。尽管星殿已经作出变通,将不少甄别龙珠的活儿外包给了一些商会、结社、船行的供奉,可是那样一来,龙珠真假的可信度就可能要打一个折扣了,因此而产生的额外开销更是让困敦星殿苦不堪言!”
“那有没有找出来究竟什么原因造成了这种情况呢?”来自赤奋若的一位白衣祭司问道。
“据我们猜测,完成赋魂的魂士数量的减少,与天狩族群魂士偷偷摸摸在镜界开采出来的魂原石的过剩情况,是导致出现刚才所说的那种情况的直接原因。那些天杀的魂士,多半是大规模的用魂原石来伪造龙珠了。这,这简直就是损人不利己嘛!”
来自赤奋若星殿的三位白衣祭司脸上抑制不住的惊诧,有一个嘴直心快的祭司甚至喃喃说了一句:“可算是长见识了。”
“魂原石原本就是玉髓、龙珠的前身,可以承受神罚级以下的星纹攻击,星尊的星器也奈何不了魂原石,只有由魂原石所转化晋升而成的九色玉髓才能作为切割以及描绘的工具。”神使非常中肯的说了一句:“魂原石,确实是非常好的幌子。但是,魂士手上的魂原石储量想必也不会太多。这种鱼目混珠的伎俩,估计多半是想让星殿左支右绌,露出破绽,我们只需要静观其变即可。”
众人纷纷附和。
“神使殿下,这一位......我们星殿应该如何处置?”红衣祭司看向仍在碎石堆之上酣睡的那个灵童,问了一句。
“首先呢,灵童必须要置于我困敦星殿的监控之下,即便灵童日后不能成为星尊,至少也不能让灵童成为魂士。这是最首要的一点。”神使沉吟道:“其次呢,需要看看他究竟有什么天赋值得一位弑神者滞留于险地来为他尝试完成赋魂仪式。”
众祭司距离神战的年代太过于遥远,今天无意之中撞破一位弑神者为灵童赋魂的仪式,其实早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只是碍于神使没有明确表态如何处置灵童,这才频频的转头看向灵童方向来隐约的表达各自心中的好奇。
这一座小村落确实是化为一大片的废墟了,但是之前由于北斗七星阵的帝车一重天与弑神者六甲剑指之间那开天辟地一般的激烈对撞,所产生的恐怖破坏力将附近区域撕裂成了许多大小不一的灵界裂缝!
穿过这些灵界裂缝可以通往镜界的未知之地,那一边可能是一座湮灭之地,也可能就是一座被魔王、魔兽占山为王的兽巢。
因此,一众祭司如果想要靠近那一位弑神者举重若轻祭出玉具剑的那一片区域,却也只能激活身上的星袍或星铠来抵御灵界裂缝的侵蚀,毕竟他们这些星君都没有魂士的云纹,不可能在灵界、镜界之中来去自如。
然而,一众祭司大致来到之前巨石阵的废墟区域的时候,有一人影毫无征兆的突然从碎石当中暴起!
别说那些具象星铠的祭司,即便是感应力极为敏锐的星袍祭司事先也完全没有察觉到一星半点的异常!
星袍祭司之强大,可以通过星纹呼风唤雨,可以移山填海,可以藉由祝咒、钟鼎等等纹器施展更多匪夷所思的术,可以构建一重天甚至是神界!但是,星袍祭司的优势当中,并不包括近战!这或许便是所有文星君无法回避的短板。
星铠祭司招出星铠原本只是有备无患,而现在在星铠的基础之上再招出星兵来却是能省下不少工夫,不需要再由大星锤分解成星铠以及星兵,算是跳过了其中一个步骤。
能够节省下来的时间或许看起来并不算太长,甚至还不到一呾的时间。但是,当将这不到一呾的时间放在那鬼魅一般的身影在那些星袍祭司当中予取予求的情况之下,可以真的是救下了大半星袍祭司的性命!
“一帮子直娘贼、狗厮鸟、贼杀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那略带着漏风的口音,让所有祭司瞬间便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兔起鹘落之间,那身影便再次带出一道残影投入小村落外的元炁云海之中,杳无踪影,不知所终。
十余位祭司当中,只有一小半是星铠祭司,他们也是少数没有被偷袭得手的;而另外的那些星袍祭司,有近一半被好鬼魅一般的身影直接破铠,像戳破汽泡一般将他们的星袍给破了!
“魂士的云纹,一旦激活,便天然的压制星君的星纹与星器。”一位劫后余生的赤奋若星殿白袍祭司说起刚才的袭击,仍然是心有余悸,喃喃道:“之前在六甲剑指劈开一重天的过程当中,我们的星域确实已经因为困于潮汐战舰之上的灵界裂缝当中而产生了极大的消耗......可是,我刚才分明看到有两位祭司是在那恶魔近身的情况之下先行被破铠的,甚至不需要那恶魔出手!”
要是说起文星君与武星君之间的差异,一言概之,说得粗俗一点便是:文星君是靠脑子吃饭的,武星君是靠身体吃饭的。
武星君修炼的是星锤,分大小星锤,以启明星为首的星海遍布全身。大星锤主外,分为星铠以及十八般星兵两大部分;小星锤主内,用于对修炼功法所得的铁胚进行千锤百炼提升其品质,然后进行淬炼锻打成形,得到合适的星铠部件。
文星君修炼的是以星笔为主的非战斗类别的星器,以长庚星为首的星海在头部形成星宿。譬如说百草门的星杵,便是与星殿奎金大鼎齐名的,用于炮制药丸、材料之时,大鼎与星杵可谓是相得益彰;不器坊的罗盘堪舆之用的星盘专精于纹器大阵,同时也极善于运用在战阵之中,只可惜不器坊中人并不栈恋权贵,也不痴迷于王图霸业,安心于专研阵法,甚至连星殿也甘拜下风。
或许举个不太恰当的类比,星锤相当于刀枪等等兵器,而星笔相当于是床弩。显而易见,床弩与目标之间必须保持足够的距离!
九色星点形成一对遁一。而诞生一对遁一,对应一个单位的元炁,代表新生;消耗一对遁一,对应一个单位的混沌,代表消亡。魂士身上的云纹的根源正是混沌,对九色星点天然的就具有极强压制作用。
一位弑神者就这样先是一剑劈开了由一众星殿祭司、七艘潮汐战舰联手而成的帝车一重天,现在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一个回马枪,连伤数人而自己毫发未损,这才轻轻的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那几位星袍祭司的体质其实是远胜于凡人,几乎可以说是寒暑不侵了,但是也要看跟谁比。那几位被那弑神者一击破铠之后,一条命已经去掉了大半条,当下也不顾颜面或场合,直接从各自兽皮佩囊里面取出几颗药丸迫不及待的吞服了下去,那苍白阴冷的脸上才恢复了一丝丝血色。
赤奋若星殿的三位祭司或许今天出门没有为自己卜上一卦,三个人当中倒是有两个被那弑神者破了铠!
“困敦大陆的魂士当真是气焰嚣张、飞扬跋扈.......死灰复燃啊!”赤奋若星殿的一位白衣祭司艰难的吞服下了药丸之后轻叹道:“神使殿下与诸位祭司受罪了!”
“神使殿下,我们赤奋若星殿教务繁重,要不.......这就帮我们三位安排返程赤奋若大陆吧?”之前那一位嘴直心快的白衣祭司吞服完药丸之后已经对此次困敦大陆之行萌生了退意,听他那言语之中殷切的意思,如果现在那三艘赤奋若星殿的潮汐战舰但凡还剩下哪怕只是一艘,也是要立即启航返程的了。
“这五艘星舟自然是不适合远航的了,待我们返回困敦星殿便从舰队当中抽调潮汐战舰护送三位返回赤奋若大陆。”神使后面画龙点睛的补上了一句:“顺便再给三位以及赤奋若星殿神使殿下带点我们困敦大陆的‘土特产’。”
那三位赤奋若星殿的白衣祭司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便由其中一人代为致谢,之后确实不再提返程一事了。
“蜃龙的蜃气极善于蛊惑星君的感应力。刚才蜃龙从元炁云海发出龙吟引得我们的注意力,制造出弑神者已经离开的海市蜃楼假象,然后那弑神者多半便趁机将自己藏匿于这乱石堆之下,伺机暴起伤人。龙族销声匿迹了千百年,我们确实有些疏忽大意了!”
“劳烦几位为我等守望。”困敦神使分析了一番之后对那几位星铠祭司吩咐了一句,然后与众星袍祭司一同继续之前被人强行“打断”了的进程事宜。
“咦!这云纹,转眼之间褪了色,淡了许多!”其中一位星袍祭司指了指那灵童头上墨黑的刺青,说了一句。
灵童头上的云纹原本是如同泼墨画浓墨刚刚上纸一般,黑白分明;而此时的云纹,则出现了晕开的效果,浓墨变淡,墨色向四周渲染。
一众星袍祭司纷纷转头看向困敦星殿神使,后者是众人当中唯一参加过围捕魂士战斗并且全身而退的祭司,并因此而得到神族赏识而擢拔上位。传闻但凡参与星殿对魂士的围捕,出现超过五成的伤亡属于正常的战损!因此,星殿通常不会独自发起针对魂士的围捕,而是向结社、商会、船行等等的民间星君组织团体发出悬赏,号召星君强者前来助拳。
当然了,也有像这一位新晋上位的困敦星殿神使殿下,急于在一众祭司、各大小部洲帝王、各方势力面前一战立威,这才选择了暗中抽调星殿精锐甚至还向赤奋若星殿借调了三艘潮汐战舰、三只一品鲲,三位白衣祭司,为的就是一鼓而下!
困敦星殿秘密祭师出发这一座小村落之前,神使殿下当时还是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勉励众人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而现在吃奶的力气恐怕也使完了,发现对方不仅是一头狮王,而且他还有一条龙.......
困敦星殿神使上任举火撩天的第一把火虽然烧着了自家屋顶,但是现在也已经从之前的羞恼、狂躁等等的情绪当中恢复过来了,为众星袍祭司解答道:“九色玉髓是由湮灭之地孕育而成的,玉髓内的星纹本身就蕴含着将混沌烟雾凝聚、压缩成墨汁之道;魂士以九色玉髓为赋魂,运用星纹之道将混沌存储于自身云纹之中,其实与星君将星点转化为星力存储于自身星海之中,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而当魂士使用符箓时,消耗的是云纹内存储的混沌,需要通过冥想对云纹进行修复,这一点与星君通过冥想回力是同样道理。”
“这么说来,这灵童头上的云纹其实就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即便他从来也不曾有机会动用这些云纹,也会因为其他原因而对云纹产生消耗?”一位星袍祭司问道。
“或许也可以由我们来助他一臂之力。”困敦星殿神使殿下向红衣祭司颔首示意了一下,后者随手招出了那一支梭形的星刺。
就在众人好奇不解的时候,那一支星刺蓦然如离弦之箭一般疾射而出,仅仅以毫厘之差定在了灵童前额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