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高守卫禀报完,抬起头自豪的看着尤睿,却见到二当家那张扭曲至极的脸。
尤睿险些被气晕过去,他的脸由青转白,再由白转红,怒不可遏的抽出腰间佩剑,一剑刺穿了瘦高守卫的咽喉。
可怜这刘进,直至死时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血口帮百十号帮众顿时鸦雀无声,偌大的庭院只听得见堂屋内毕剥作响的燃烧声。
火势越来越大,只听得“腾”的一声巨响,像是屋内有什么东西倒下,火光窜出屋顶,高大的堂屋已成为一片火海。
夜色中的火光映照着尤睿铁青的脸,显得阴森可怖。
“我再问一次,刘通死到哪里去了!”尤睿严重杀气四溢。
把守医舍的四人中,有两人战战兢兢的指了指医舍。
尤睿立刻冲了进去,一番暴躁搜寻,却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一群废物!饭桶!猪猡!都反了你们了!连一个半死不活的人都看不住,让沈小义这兔崽子牵着鼻子走,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来去自如!”
尤睿大声咆哮着,他抽出剑来,接连杀掉医舍前的两个守卫。
正要提剑再杀,他身后站立着的那名高大汉子抬手拦住了他,说道:“尤副帮主切不可过于恼怒,当务之急,不能让沈小义趁乱逃走。”
说话的大汉脸部颇为宽大,尽管身材雄伟,但过于宽硕的脸庞还是显得与身材极不对称。
此外,这名大汉右手臂极为强壮,竟似寻常健硕之人的大腿一般粗壮。
尤睿恢复冷静,他稍作考虑,命令道:“陈康年听令!派十人速去取湖水灭火,灭火之后全力搜寻陈绥安遗留的画卷。另派二十名水性好的兄弟潜入湖中搜寻,二人一组,不可分散!另派二十人增援府外的常顺,院墙周围每隔三丈须有一人把守!”
“其余的人,给我挨门挨户的搜索,门前屋后,乱石草丛,一尺一寸都不能给我放过,我就不信沈小义背着个大活人,还能长上翅膀飞出去!”
血口帮众对尤睿的缜密安排心下佩服,各自领命而去。
沈小义两人藏在黑门小屋后的草丛中,将一切看在眼里。
书生压低声音说道:“劳烦沈兄继续假扮血口帮众,只是需要略为改变一下容貌,你佯装搜寻此屋,我借机潜入屋内,再行搜索密道逃脱。”
沈小义点头称许,将头上发髻散开,又从衣衫上撕下一条布,绕前额一圈形成一个发箍,将披散的长发粗略的束起。
书生又从湿漉漉的地面上抓起一把烂泥,在沈小义脸上抹了两道。
庭院中已是人声鼎沸。
几十号帮众大呼小叫的四处搜寻,踢门声、叫骂声、家具倒地碎裂声交织在一起。
沈小义轻轻一跃跳出草丛,走到黑门小屋门前,对一个正在摆弄门锁的帮众说道:“你去那边,这里交给我!”那人点头离去。
门上挂着铁锁,沈小义手腕暗暗运力,意念所至,体内那股烈焰又升腾起来,奇力瞬间汇聚,他竟咔嚓一声将铁锁连带着锁鼻一起扯了下来。
他轻轻吹了声口哨,书生片刻之间便闪身而入。两人将房门掩上,又将门背后的铁门栓插上。
小屋内漆黑一片。
好在并没有太多物事,地上铺满了茅草,两人借着微弱的月光分头摸索。
不多时,书生低声说道:“便是这里了!”两人将茅草拨开,借着窗外月色靠近查看,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一块厚重的铁板覆盖在地面上,铁板两角由两个手腕般粗的铆钉钉入地面,铆钉对面,则是一个铁质暗桩,一条粗大的铁锁链穿透铁板与暗桩,由一把沉重的青铜大锁锁住。
看来需先打开铜锁,才能尝试掀开或移动铁板。
这机关原本是陈绥安设计成自己在紧急逃生时所用,铜锁的钥匙自是随身携带。云幽阁上,他生前那番叮嘱终究还是遗漏了关键之处。
青年书生摇头轻叹:“哎,看来你我性命本就该终结于此……”
此时,门外传来了吵闹声,有几人看到门外断裂的锁鼻,已察觉到了这间小屋的蹊跷之处。
众人呼喊着拍打黑门之后,见到没有回应,愈发猜疑起来。不消片刻,外面传来了冲撞黑门的声音。
沈小义情急之中徒手抓起铁锁链,他汇聚体内所有力量,脸上憋得通红,双手更是被粗大的铁锁链勒的几乎破裂开来。
门外撞击声音愈来愈重,似乎大批人已聚到门前。
沈小义双目突然变为血红色,脸上青筋暴起,像一个面目狰狞的怪物,将青年书生惊得跌坐在一旁,他连连后退,惊慌失措。
沈小义感到胸前仿佛有一团炽热的烈焰开始燃烧,滚烫的热流不断传至手腕处。
一股神奇的巨大力量爆发了,他暴喝一声,将粗重的铁链生生扯成两段。
青年书生呆呆的看了看那手臂一般粗细的铁链,又抬头看了看沈小义,仿佛见了鬼一样。
沈小义只感到一片火热席卷全身,他从厚重的铁板上抽出铁链,再次双手运力,抓住铁板的孔洞,怒吼一声将铁板一把掀开。
足有半尺多厚的铁板翻了个身儿砸倒在另一侧,噗的一声巨响,顷刻间已深深陷入地下。
一条漆黑狭窄的通道出现在两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