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迁从昏睡中醒过来,看到不是他被吊在街上,众人围观的景象,也不是传说中的阴曹地府,而是之前他们住宿的客栈。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是全身都疼痛难忍,想起自己被刀疤脸打的剩不下几颗牙的嘴,苦笑起来,这下他可真的是吃到苦头了,只是以后再也嚼不动了。
牛皋推开门,看到满脸忧伤的苦笑着的时迁,说道:“迁哥,你醒了?这是大官人给你配的药,你快喝了吧!”
不过时迁还是躺在床上没有动,因为他根本动不了。
牛皋挠挠头,忘了苍起说过要他喂时迁了。于是那个凳子坐在时迁床边,用勺子一点点喂到时迁嘴里。
“想不到你这傻小子还有点良心。”时迁笑道。
“我才不傻!”牛皋赌气的说道,舀起一勺汤药,完全没有放凉在喂给时迁的意思,直接塞进了时迁的嘴里,烫的时迁直吐舌头。
牛皋嘿嘿笑起来,时迁也是无奈,这小子报仇从不带犹豫的,不过这样才是傻二牛。
“对了,大官人还让我把这个给你。”牛皋给时迁喂完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袱,一层层剥开,拿出里面的东西。
赫然是一套假牙,不过他们可没见过这玩意,都是皱着眉头,不明白苍起怎么从别人嘴里扣了一套牙给时迁。
时迁用只剩七八个牙的嘴,含糊不清的说道:“大官人给我这个做什么?”
牛皋挠挠头,说道:“大官人只说,你把这个放在该放的地方就行,别的我不知道……”
时迁接过那套假牙,两手托着端详了半天,放在该放的地方?这个怎么放?以前无论是自己,还是被人都没见过这东西,只知道有的人将野兽的犬齿套在了自己的牙齿上,让自己也能撕咬。
但这个……时迁一时犹豫不决,最后还是闭着眼睛将那假牙往嘴里一塞,然后只感觉……没感觉!
牛皋瞪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假牙在时迁放在嘴里的那一刻,像是冰雪融化一样,融入了时迁的嘴中,又变回了原来正常的模样,而且因为是新牙,十分白净,看起来更加年轻了几分。
“二牛,这是怎么回事?”时迁摸着自己的嘴,呆愣愣的问道。
“迁哥,你的牙都长好了……”牛皋同样傻乎乎的说道。
“真的?”
“真的,我去给你拿镜子!”牛皋说着,拿来一面铜镜放在时迁身旁。
时迁看着镜中的自己,呲着牙看了半天,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难道大官人真的是神仙?”时迁喃喃自语道,想到之前苍起神神叨叨的行事方法,还有他肚子里的蛊虫,也是诧异起来。
时迁虽然已经对苍起没了反叛之心,但是也只是觉得苍起是个很厉害的人,但是现在却把苍起当做了神仙,地位瞬间变得崇高无比,无可比拟。
他忽然觉得很幸运,如果不是那晚自己摸进去行窃,也不会遇到苍起,更不会有如今神奇的经历,让自己真正有了用武之地。
时迁看着牛皋,说道:“二牛,你说大官人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牛皋不明白的看着时迁,你问的是啥?能不能说明白点?
时迁笑了笑,确实,这样不清不楚的问他,他能回答上来,就不是傻二牛了。“你说大官人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出事?”
牛皋摇摇头,“肯定不是,今早大官人带你回来的时候,可是一直在后悔,说不该让你去,而且给你包扎好以后,就一直躲在屋里,估计就是给你准备这口牙呢!”
时迁愣了愣,是苍起带他回来这一点不用牛皋说,他也能猜到,这里除了他,别人肯定没这个本事,但是苍起会因为他变得慌张这一点,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
在他印象里,苍起应该是个处事不惊,甚至冷血无情,只在乎现有、既得利益的狠角色,不管是他,还是牛皋,都不过是他的棋子罢了。
什么时候,棋手会为一个颗不足轻重的棋子的得失而乱了阵脚了?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时迁不禁想到。
“大官人现在在何处?”时迁问道。
“刚刚给了我药和这个,就出去了。”牛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