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徐业望着这漫天的雪,连连叹息着。
“今年这雪下得好大,比往年还烈一些。”徐业说道。
话音刚落,一条锦棉厚袍披在了徐业的肩上。徐母淡淡地说道:“下雪就下雪,你还叹什么气,不是说大雪瑞丰年吗?”
“唉!我也希望如此,希望这大雪瑞丰年,希望明年这靖州城的百姓有个好的收成。”
“这靖州城的只要有你在,还怕什么?”
“瞎说,我在又怎样,我也老了。”
“别在这里站着了,回屋吧,这天快黑了,赶快去换衣服吧!那边时辰也快了。”
“哎哟,这雪下得!你说这韩家那小子是不是小时候去骑了。”
“你可管好你的嘴吧,等会去了宴上你再说给那些老头子听吧。”
“嘿!什么老头子,你还是个,唉唉!夫人这是家里!有客人在!好好,我马上去换衣服。”
徐业穿着靖州独织的锦袍,带着家人出了门。靖州人喜欢夜晚相聚,各种宴会喜欢在晚上举办,这韩家的婚礼自然也是。
“斩儿,白公子他们兄妹俩呢?”徐业问道。
“父亲,白师弟听说程大人这次也要赴宴,先前他们兄妹打伤了程井,满城的人都知晓。白师弟怕招惹了他们,就不和我们去赴宴了。”徐斩回答道。
“刚刚在家中也没有看见他们,那他们到哪游玩了?”
“今年选在城东晓桥那办万灯会,那里都是些年轻的男女,他们脸上都喜欢带着面罩参加灯会。白师弟一听,他们早在下午就去了。”
“既然那里,都是你们玩得,你为何不去啊。”徐业若有所思对着徐斩说道。
“那里无趣,适合白师弟他们去,我就不去了。”徐斩知道父亲想说什么。
“为何你就不行喃?斩儿?”徐母也紧紧追问过来。
“哈哈,哥哥你就去吧。”徐青也在一旁起哄道。
“算了,算了,我还是陪陪他们,不去那里不去那里。”徐斩先快点结束这个话题,连忙说道。
一家人一路上笑嘻嘻地捉弄着徐斩,很快便到韩府门前。门前宾客来往众多,大多都这靖州城中的人,大多相识,彼此叫喊交谈。平日下雪街上也冷清,就大都不出门来往。
今日是韩家娶亲。富商韩巨万之子韩蕴轩迎娶户部侍郎之女,王青雘。
“徐将军,徐将军,里面请。”蒋巨万远远就瞧见徐业的身影,连忙招呼着。谁让徐家是这靖州城的大家,无时无刻不深受皇帝的宠爱,整个东渊的武官都是徐家的将领。
“唉呀,蕴轩大婚,徐某寒酸些。”徐业上前拿出了徐斩先前备好的礼物。
“徐将军,这是哪里的话?犬子娶亲也就是随便闹闹,只要徐将军能来,韩某心中和脸上都是有光的。”韩巨万先是收下徐业的礼物未打开救说道。
“里面请,里面请。徐将军徐夫人,还有徐先锋,哟,这小青长这么高了!”蒋巨万热情说道。
徐斩和徐青并未多言,只是笑了笑拱手向韩巨万行了个后辈礼。
韩巨万也还了礼,把徐业拉到一旁讲道:“老徐,今晚可要多喝几杯啊!你能来我这脸上不知有多高兴喃。你知道这王塞南和你一样都是宫中人,他儿子又在皇帝身边当差又会武,前几日我到他家去,你别提有多难堪,他居然还看不起我韩巨万。”
“今晚你能来,你一定帮我把场子来,杀杀他王家的气势。”
徐业在身下摆了摆手,暗示着他放心好了说道:“你们两家现在不是成了亲家了吗?先前我就听说你们两家在这靖州城里,老死不相往来,现在怎么还搭上亲?”
“你可不知道,不知道那王塞南的女儿不知为何,我家儿子反正见了一面就给迷住了。你也知道我不像你,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平时也安分守己的,一心念书就想去做官。要不然我就让他去你家提亲。”
徐业暗地踢了他一脚,又气又笑,这老东西骂老子能生,能生怎么了你还好意思说我,大把年纪就怎么一个儿子。
“好啦,你放心,你先在招呼吧我们先进去了。”徐业说道。
“对对,徐将军里面请里面坐。”
徐业大笑一声带着一家子进了门。
身后韩家仆人大声喊道。
“徐家,东海珍龙首一座。”满座哗然,这徐家可真豪气。
晓桥在靖州城的东城,桥下河名为晓楚河。
每年年末,靖州城会为尚未嫁娶的年轻男女举办这万灯会。男女面带脸罩,成群作伴在灯会上四处游玩。女子会提前做好灯船,若遇所喜之人便会相约在桥上一同放下去,如果灯船飘过晓桥,两人还在桥上就要彼此交换信物待第二日,以信物还在这桥上九要以真面相见。
不知为何,本来还要等几日才会举办这万灯会,可现在这晓楚桥上、晓河边早就围满了那些带着面具的男女。男子面具统为白底,女子统为红底。
徐斩知道今日晓河就热闹非凡,便提早为白马和白沫准备了面具。白马是白底上画着秀额白虎状,十分的英气;白沫则是红底蓝花状。白沫看到时还向徐斩闹道不好看,想要自己去挑选。
兄妹二人临近天黑,带着面具就出了门。大雪纷飞,丝毫不影响这晓河边上,迫切寻找另一半的心情。雪时大时小,时停时落,好在这晓河还未冻结,飘得起船来。
夜幕降临时,暮色四合。街上早已挨山塞海,人声鼎沸。街道店铺中也是灯火通明,人头攒动。白马和白沫先是寻了一家饭馆,选了一张临街的桌子,吃着晚饭。好在徐斩选的面具只遮住了上脸,露出了嘴来。
两人觉得这靖州饭菜还行,但比起这白虎宫还差了一点。临桌旁传来几声嘈杂。
“你知道吗,你今晚这韩家娶亲唉,这蒋蕴轩娶了一个好老婆。”桌上张川洋说道。
“怎么说,哪家的?”唐尘问道。
“你不知道吗?户部侍郎的女儿,叫王青雘。”
“哇这韩蕴轩那岂不是得了宝,他那么想做官,自己的岳丈是当朝户部侍郎。”
“唉,美啊这小子。对了,唐兄你可知先前无泪原的事。”
“是前月,火烧无泪原吗?张兄!”
“对啊,你知道这火是谁放的?”
“知道啊,我师兄王其琛刚从苍河镇回来,他说他还去过无泪原里面。”
“是嘛,你师兄修为挺高啊!还去无泪原。”
“唉,张兄别提了我师兄他哪里敢去无泪原啊,我们这些散修宫师,是吧。”唐尘说道。
“那你师兄是?”张川洋觉得好奇问道。
“那是玄武宫的人带着他们去的。”唐尘放下酒杯说道,“张兄,你可不知道里面的何等的凶险。”
“听说无泪原中多毒潭。”
“那火烧之后,可不是毒潭这么简单啊。大大小小的毒潭不说,进到无泪原先是扑鼻立马致死的毒气,再就还有暗夜宫的杀手在草丛里埋伏着。”
“是嘛,暗夜宫的人我听说了。听说就是暗夜宫骗那些四门人去去无泪原,然后再杀掉。”
“是啊!先前听说白虎宫的少主白马和妹妹白沫在去苍河镇的路上被暗夜宫的差点杀死了。好在青龙宫的人及时赶到,救了他们。”唐尘说道,“可这暗夜宫的不死不休非要杀了这白虎宫的少主,就在无泪原动了手。”
“那这暗夜宫为什么非要杀这白马呢?还有他们怎么在无泪原里面,不是到苍河镇吗?”张川洋说道。
“其实啊,听说这白虎宫当中有人要杀这白马,然后一边给白马下了任务说无泪原有宝物让他去取回来,一边买到暗夜宫的杀手去杀他。”唐尘说道。
白沫一听,几欲出手教训这二人,被白马拦了下来。
唐尘继续说道:“这是有人存心要杀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