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贤太心中清楚,“桂山狸猫神”从他身边不知用了什么手法,一掠便拿走了他套在身上的罩衫,身后师兄师弟定然有所察觉,立刻回头转身,却见那件乾坤地理袍已经在数丈之外,无人自飞,瞬间已经飘远,两人也一样的目瞪口呆,竟然忘了发招拦截。
“有人作怪,追!”年长师兄发一声喊,挺剑疾奔,盛师弟也明白过来,无论是怪、力、乱、神怎么解释,这件事最终仍然得归结到“有人捣乱”上,何况事现有人暗中作声,舍他其谁?
那乾坤地理袍飘动之快,瞬间穿越了宏伟的山门,一道雪亮的闪电划过,把山门上老宗政亲手书写的桃符“阴阳无以锁天文之壮,日月无以掩王佐之良”照的雪亮,宽大的乾坤地理袍呼的一声在风中展开,下面竟然没有人形,好像真是一只什么小动物,叼着疾速飞跃一般。
陈贤太一个照面下,立变苦主,在眼皮下被顺了衣服,却连对方是人是猫都不知道,心中大怒,脚尖一踏地,整个人飞了出去,师兄弟两人也催动身形,挺剑就追。
山门之内,处处白云,虽晚也在月光下茫然一片,这是桂宫八阵中的云垂阵,把杀伤力最弱的法阵布置在入口处,劝退的意味居多,而且在视觉有限的条件下,山路上遍布五行奇门,贸然闯入者,多半是最后又走回了出发点。
那乾坤地理袍凌空飞舞,衣角在云雾中若隐若现,陈贤太在后面紧追不舍,提起周身气焰,渐渐的内外齐通,扬声喊道:“贼子你有种,名万报上来,给你留条大腿。”师兄弟两人在他身后不远,见陈贤太边喊边追,脚步丝毫不见慢,心中都认可他炼气本领实在是比自己高上了一线。
云雾中那声音回喊道:“歇一会不成吗?要累死啦!”三人听见,更是加快了奔腾步履,那衣角却一闪而没了。三人奋力追上,眼前豁然开朗,云雾似乎都不见了,盛师弟心中暗想:“竟然追到了云生台!”
云生台是个山中的大平台,并无云雾,有三条岔路更通向山上,月光下,左边岔道石磴上,有半个带泥的脚印,右边岔道上旁的草丛中,则有个什么东西被月光照得模糊。年长师兄运起气法,将那东西从草丛中摄取出来,原来是个演舞台剧用的半脸猫头假面。
年长师兄沉吟片刻,说道:“此人使用诈术,要引我们师兄弟三人分头追击,他好各个击破。”
陈贤太说道:“那就分头追击好了,越往上去,巡山的师兄弟越多,何惧之有。”他心里终究是挂念着他那件宝衣,就要朝右边岔道上追去。年长师兄一把拦住:“左右两边都是平道,一通厨房,一通客舍,他不往高处走,夜闯山门岂不是等于白来?”说完掉头往中道上奔行而去。
盛师弟当即跟上,陈贤太心想:“从山门到云生台之上,有云垂阵护着,任何人没有桂宫弟子护送,都没办法大摇大摆地进出山门,可见此人认识道路。”便也跟了上去。
虽然桂宫和外界的接触十分有限,三人也明白了此人能从山门一直走到这里,肯定不是靠运气通过云垂法阵。不管这人到底是有朋自远方来,还是上门作死,桂宫的面子不能丢!
不速之客使障眼法,让陈贤太颜面扫地,盛师弟心中想来,脸上不乏轻快之色。既然此人已经遁入桂宫,陈贤太没有回旋的余地,当然不能让其他师兄弟知道,被外人臊了面子,穿了山门,还没抓住。
三人转过一个山坳,见一朵流云中,似有个人影。三人大喝一声,各自凌空出掌发气,但那人从流云中伸出掌来,一抗一拒,嗤嗤嗤三声,三团气焰掌力都被弹开,在空中消了。
出了云垂阵外,桂山上已无大片云封,仅有小片流云在山间掠过,被三人气法一激,云中之人一档,顿时散掉了。云中之人却是个英姿挺拔的青年,穿着和三人一样的素衣,外披金黄色的大氅,对三人笑道:“三位师弟,这种雷暴夜晚还要加练,觉悟之高,我都自愧不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