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彼苍躺着一手支颐,一手剥着竹笋:“真没有。”
百尺楼仍不放弃:“在下听一位道友说过,他却见过你们俩同时在一起。”
凌彼苍伸出一根手指摇摇:“谣言,肯定是谣言。”又喝了口热茶:“白痴丞相连我的名字现在都还不知,怎么知道你那位道友不是信口胡说呢?”
“一日两日可不知,七日之后岂能不知?”百尺楼盘膝说道:“凌彼苍,天机术。天机术,凌彼苍。”
“噗”的一声,凌彼苍口中的热茶又一次直喷出去,若不是百尺楼运气张防极快,肯定又要被喷一头一脸。“这你都知道了?”
百尺楼面不改色,从袖中掏出一颗里面似乎倒映人影的珠子来:“凌道友,这个你熟悉么?”
“熟悉,没人比我更熟悉它了。”凌彼苍笑嘻嘻地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凤凰胆。”
“凌道友,你在浪费我对你的信任。”百尺楼眼神逐渐犀利起来。
“信任?哈哈哈哈,好个信任!”凌彼苍夸张地大笑起来:“你我志道皆殊,你认为这颗珠子有关于一个人的信任,我认为这颗珠子与我的生死只有一步之遥,倘若当时我就死了,你与我谈什么信任?”
百尺楼叹了一口气:“道友这是要下逐客令么?”凌彼苍哼了一声:“不敢,不敢,我才是客人,整个桂山都是你的,我哪有资格撵你?”
百尺楼下巴微扬,指了指竹几上的珠子。
“别拿这个钓我,我不管这个。”凌彼苍探手入怀,掏出一张纸拍在竹几上:“白痴丞相,给你看看这个。”
百尺楼接过纸张,草草看了一眼后脸色顿时大变:“这、这是松月馆的房契!”
凌彼苍嘿嘿奸笑:“没错,上面还有松岑子的道印。”
百尺楼豁然站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凌彼苍:“师弟下落不明,你从何处得来的?”
“当然是他亲手送给我的……哎呀别捏,疼疼疼……”凌彼苍打掉百尺楼的双手:“这是真脸!素颜!”
百尺楼似乎也觉得身为谦谦君子,这样去捏一个大老爷们的脸有辱斯文,连忙收回了手。“那这张房契是怎么到了你手的,立刻给在下说清楚!”
凌彼苍揉揉脸,义正言辞地说:“你们都说松岑子变成了废人,根本就是胡说八道!他一招差点把我给打死,这也算道行尽失?”
百尺楼顿了一顿:“说重点!房契怎么来的?”
凌彼苍当然不能说“赞夫人送的”,想了一会说道:“我从东海道向应天城进发,没想到才出发不久,赞松岑居然主动找上门来了,一见面我们两人都吓了一跳,奶腿,我还是头一次看到长的这么像的,一言不合就打了一架。”
百尺楼狐疑地看着凌彼苍:“一言不合就动手,这倒也像我师弟的作风。怎么,你杀人夺产了?”
“哪有?赞老二厉害的紧,第一招就在我眼皮下面留了个疤,还说‘这回就没人认出来了’,出手角度和控气的力度稍微差那么一点,我右眼就没了,什么道行尽失,那都陈芝麻烂谷子了。不过爷也不是好惹的,一番拼命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醒来的时候手里就攥着这张房契。”
“原来如此。”百尺楼虽然不能尽信,但也想通了其中关键之处,还是又惊又喜。喜的是二师弟没有像传闻说的那样惨兮兮,惊的是道行又深湛了,虽然林碧苍脸上那个伤口可以作假,但房契上的道印却是实实在在的。
百尺楼将帛书放在竹几上推过来:“师弟本尊为何不亲自前来?他去往何处了?”
“我哪知道,炼气士办事都是出人意料,我就算问了,他能告诉我?”
百尺楼忽然意味深长地问道:“道友想要松月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