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应天声也颇为好奇,季天演更是按奈不住,百尺楼想纸终是包不住火,倘若师弟师妹全回来了,围坐一圈听他解释,他没有信心把这套说辞给安置圆满了,但当前只有师弟两人,他反倒轻松许多,将“南荒九死,百战筑基”解释成“远古传承,试炼竞争”,应天声竟也信了七成:“远古传承,那是值得庆贺的事情啊。”
百尺楼心说侥幸,想不到利用谎言,打造堡垒的唯一机会,竟然出现在现在,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天声,天演,有些事情,我不知道怎么说好,松岑得的远古遗产,或许并不值得庆贺。”
“这是为什么?”季天演表示不解:“银仙子如没有继承远古遗产,二师兄哪里会有‘戊申之败’?如今他也得了远古遗产,应该有足够的底气与银仙子分庭抗礼才是。”
“这个……”百尺楼越发觉得头皮发麻:“松岑所得的遗产,是三神山人的。”
“难道是天机术?”应天声却是了解过三神山人的异闻,百尺楼叹了一口气:“正是。”
“那不是很麻烦吗?”应天声马上反应过来,百尺楼神色复杂地对两人说:“还有比这更麻烦的,鬼方大作曾见过松岑在丹阳郡现身,我一直不知道这事情该怎么说。”
“照我的看法,应该立刻找到二师兄,请他暂时隐居北峰松声谷,等老师事了之后,请他定夺。”应天声生性机敏,反应,松声谷之于桂宫,类似于疗养院。
百尺楼也是征求意见来的,便说道:“如此使得么?”季天演知道三师兄和二师兄素来关系紧张,在此时此刻,仍能为他着想,心中大快:“三师兄,修心有成啊!”
“我么?这只是为桂宫考虑吧。”应天声就怕这个,说出来有些颇不自然,最后还是架不住百尺楼从旁赞许:“那就这样,先斩后奏吧,不用通报老师了,反正他也会马上忘掉。”
三人哈哈大笑起来,又聊起了修行的事情,百尺楼问起了季天演去金沙滩修炼的成就,季天演笑道:“金沙滩的金气稀薄,于是我去了积金山修行,成果不错。”又问起百尺楼:“大师兄一直在尘世官的位置上历练?”
百尺楼颔首道:“管理应天,也是个不小的历练。”季天演笑道:“这和练功是一回事?我可刚把功体完善到玄金穿甲,还担心大师兄的道气不能抵御呢。大师兄,尘世练功效率相当低下,可别久留啊。”
百尺楼笑而不语,这时却有年轻弟子来报,说微师兄去请九天丈人,到得浑天阁却得知九天丈人已经物化了,只得留下吊唁,人是请不到了,四月初三之前将将能赶回来。三人听了,心里隐约都感觉有些不祥,也没有闲谈的意兴了。
百尺楼本来就想回去,可还是拗不过两位师弟,便答应在桂宫住一晚上。到了晚间,万籁俱寂之时,他心里始终有不安之感,次日早晨披衣又朝竹海而去。早上的竹海烟雾升腾,百尺楼赶到竹屋处一看,被砍伐的紫竹全部重新长出,只不过已不再是紫竹,而是泛白的玉竹,哪有竹屋的踪影?
百尺楼见一棵玉竹之上有什么东西飘荡着,便上前去看,是一根竹签扎着一张纸条,没有别人,肯定是凌彼苍留下来的,上面写着一行字“谢各位提醒我没地儿住”,百尺楼翻来覆去地看,两条眉毛深深地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