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众人听得森然,半晌,那晋姓修士冷冷地问了一句:“既然如此,赞侯何以得出?”赞松岳默然答道:“散功。”堂上众人听了,心头又是一阵冰凉。
晋姓修士眯着眼睛说道:“怪不得赞侯身上五气如此之弱,我还以为赞侯是遭逢大敌,原来是出于无奈。”赞松岳面无表情答道:“正是,遁入幻境之后,地环依然存在,但已完全尘封失色,若有人触之,会被吸去全身道行,进入的人越多,需要的气血就越大,在下府上三个客卿坏了道行,唯有在下捡了条命。”
晋姓修士思索片刻:“然则赞侯为何不求助真仙正道?”赞松岳叹道:“地环显象,只能是土年土月,土日土时,除了绛宫两位,桂宫一位,其余真仙正道,哪来得及?”
一众散修们倒是闲云野鹤,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居多,听赞松岳说,若是进了幻境,得睹三神山人留下的修真典籍,自然血赚,就算真被困在里面,世上又有哪个修真者真是长生不死的?
那些宗门结伴而来的,便犯了难。倘若全入幻境,难免全军覆没,要在外面留人,谁愿意?宗门的规矩倒是森严,人人都不乱,但静的也忒可怕了些。
当下有散修便问道:“赞侯还去么?”赞松岳神情已经十分冷漠:“在下已和刑余之人没什么区别,算不得修真者了,爱去便去,不爱去便不去。”
赞松岳如此回答,众人颇有些失望,东道主虽有责任义务,但怎能要求一个没有道行之人同涉险地,传出去以后,这名声还要不要了?何况十王朝世家哪是那么好说话的。
宗门中忽有一人问道:“这位凌姓道友,也要一探幻境么?”凌彼苍将嚼得稀烂的牙签吐出去,反问道:“您哪位?”那人说道:“在下会仙生。”凌彼苍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不去!提醒你,别拿集体利益绑架我,常言说的好,死道友不死贫道。”
会仙生道:“那我也不去。”凌彼苍抓抓脑袋:“我改主意了。”会仙生也说:“那么我也去。”凌彼苍暗道这会仙生是要和他算账来了,扬声大喊道:“东家,你去吗?”
百尺楼正在沉思,凌彼苍喊了两次,才意识到是在喊他,答道:“我么,我就不去了。”毕竟应天不能没有刺史,凌彼苍又朝钟声问道:“几位,你们呢?”
他这句话是对着钟声说的,实则他这一桌,除了郑行者和和胜人,都是百尺楼麾下署官。钟声不假思索地答道:“自然是去。”郑行者和和胜人脸上神色犹豫不定,郑行者试探性地问道:“小郎,我听说先贤若是存心留给自家后人的古代遗产,那后代进入遗址或幻境中便不会受到针对……”
凌彼苍哼了一声:“倘若我真是山神山人后裔,岂能不得其门而入,还要外人帮忙才能得到遗产?哪个缺德带冒烟的先祖能干出这种小孩事儿来?”
百尺楼见众人一时难以决议,便说道:“此事极好决议,愿意涉险的,站到地环左边,不愿意涉险的,站在地环右边,遁阵发动之前,众人离开松月主馆便是,十二个时辰若是不见有人出来,再行救援。”
那绛色衣袍的晋姓修士一声不吭地第一个走到了地环左边,阳广瑛也走了过去,晋姓修士说道:“师姐,有风险,不留下传讯么?”阳广瑛哼了一声,盯着他说:“我是哪一派?”晋姓修士神色复杂地别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