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教主闻言,全身一震:“绛宫有我教递交之章程,绝无暗部这种堂口部门,此必是秦仙师自家招募的护卫家丁,与本教我任何干系!”
孙露山嘿嘿冷笑:“知道教主不信,所以这就验证给你看……这个,你认得吧?”
孙露山摇晃着手中一条黑色的头巾,太平教主自然认得那是属于暗部七幽之一,他当然知道四个影武者活着的时候都是些什么人,想到这里,太平教主面色一变,若是此人将七幽一个一个除掉,秦人是否能有所察觉?若是秦人与影武者有精神上的联系,那么麻烦就大了……监视自己的秘密部队忽然莫名其妙地横死暴亡,怎么推到也和自己脱不了干系,更何况自己已经被架空为一个传道者,只有名义上的精神领袖地位,组织体系都被护教仙师高度把控,任何一个高级干部的活动都有秦人的记录掌控,这小子是把自己放在火上烤啊!
然而下一刻,孙露山又从衣襟中,陆续抽出黑色头巾扔在地上,如是再三,却令太平教主之心掀起滔天波澜,近三年他听到的最好消息,也没这个来得,更为实际!
“我绛宫的别部司马,与影武者比起来如何?”
这一话却将太平教主吓住了,这句话的分量比四个影武者的消亡更让他恐慌异常,震慑不已,难道是自己教中杀人如麻的事情,绛宫都惊动了?
太平教主花了很久才平息内心的激荡,万分艰难地开口,做最后一次确认:“绛宫真的知道了?”
孙露山笑道:“不然你以为呢?难道杀自家人,就没有人管了么?”
“……”太平教主再一次沉默起来,“那么,贵使者,来这里到底想做什么?”
“太平教主,没必要装傻吧,贵教仙师这么频繁内部清洗的目的是为了什么?总不会是统一思想,拯救精神吧?一条条人命的逝去总该有些别的什么意义,不要和我说你不知道?”
“你是想干涉我教内务么?你没有这个权力!”太平教主说得斩钉截铁:“这种事情我会亲自上绛宫自辩,我教圣女、仙师有能力管理好内部事务,这些只是正常的人事变动,是本教自我纯洁、自我发展的一个阶段,不涉及什么外部势力插足!”
“教主请不要小题大做!”孙露山冷笑:“不要以为我觉悟很高,我对贵教事务没有任何兴趣,搜的就是秦人的罪证,没有他,我今年拿什么评定功德?拿什么赢得供奉?”
太平教主对于秦人被孙露山盯上一事,并不意外,阳光总在风雨后嘛,然而这惊喜来得太突然,想睡觉时便有神女来荐枕,天下焉有这种好事?一饮一啄莫不是命运暗中明码标价,以秦人当前的当量级,他一教名义之主岂能不付出代价?
“然后呢?秦人之患既除,那么我这个挂名的教主,便再也没用了吧?绛宫何时默许基层可以这样行事了,还是绛宫连我这个边远地区的民间教团也不能相容?”
孙露山几乎要大笑出来,但此刻密谈,他需要严格控制自己的情绪:“绛宫行事素来首恶者必办,胁从者不论,太平教糜烂到今天,难道光是你一个太平教主倒行逆施,就能够承担所有责任?你几斤几两我不知道?你用人不察固然有责任,然而那是巡检司的事情,不是我的,我只负责攻略秦人,别的不管。”
“那么,仙使准备什么时候处置秦人,怎生处置?”太平教主直接问起了核心问题。
“请教主注意言辞,具体执行惩处的不是我,而是凌队长。”面对太平教主的疑问,孙露山语言轻快起来,“我只负责搜集证据,我只是要证明,贵教历年来风起云涌的‘人事变动’只和护教仙师一个人有关,而教主只是负责传道受业解惑,是受了护教仙师蛊惑与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