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玉客问道:“四师兄你的意思是说,他不是村中的破落户,而是一条剑丸之下的漏网之鱼?”
季天演沉思道:“剑丸和其他武技不同,是自动索敌的,那家败光躲在板壁之间,若是修为粗浅的修真者,还可能发现不了他,连剑丸都能使得炉火纯青,怎可能发现不了,七师弟,恐怕在你揪出这败家子之前,我们要找的那位修真者已经发现了他,甚至故意留了他一条活口。”
正兴文忧道:“我听世间人说‘贼怕见官’,别的山贼来是寻仇,而他应是怀了趁火打劫之心,必然收获颇丰,我猜想七师弟可能怕脏,直接就将他从板壁里拔了出来,可能没有发现他已将不少财宝沉入厕所粪坑中,他哪里肯随二师兄回去见官?此刻定然是想着怎么逃跑,但二师兄哪能给他机会?说不定他会使出什么偷袭暗杀的伎俩来。”
微玉客心中好笑,二师兄怎么可能被偷袭暗杀?先前桂青山给他们讲过,古代荆山派武技讲究以静制动,后发制人,尤其是凌彼苍的“无为之武”,敌人若不起杀意,这闪避反击的本领还发挥不出来呢,想背后捅刀子,下辈子吧。
“那这些山贼和赵大膘子没有关系啦?”微玉客有点想不明白:“这个家败光,还真是个没有觉悟的山贼,干他们这一行的,送回官府,也是一刀。”
正兴文想了想,说道:“事情迟了,真正的赵大膘子一定还躲在河口寨,那位修真者必然是去河口寨大杀特杀,以了却这段因果。我和天演这就赶去,玉客你去追二师兄,以二师兄那疏懒的性格,很容易忽视身边的事情,别让那伶俐鬼跑了。”
微玉客心想四师兄和五师兄的秘学都擅长作战,还各有法宝在身,即使那无名的修真者真的通晓剑丸,两位师兄也不至于对付不了,便问道:“若是久战不下,又没有鱼雁书,怎么传信?”
“对方要是愿意投案,也就罢了,要是动手,我二人也不恋战,收集到他的信息,明日早晨便回为公会。”正兴文做出如下决定:“我们的时间耽误不起,吃不下也不用强吃。”
微玉客见四师兄如是说,便知道四师兄一旦发表意见,一般都是最合适的决定,便说道:“好,一言为定。”转身便朝凌彼苍的方向追去,季天演眉头一皱,对正兴文说道:“七师弟手上一向少沾杀业,四师兄,咱们走吧。”
正兴文想了想,对季天演说道:“五师弟,这里不是沧海州,贼人既敢光天化日入村劫掠,岂能不与官府有所勾结?这些贼人送官,最多当成从犯发落,花上些财产,都能逃过一刀。倘若有亲戚、朋友是修真者的,第二天就会被放出来,我觉得那贾百光既然有二师兄和七师弟看着,咱们只留赵大膘子就行了。”
季天演与正兴文两个并行飞奔,虽在黑夜之中,却只奔行了片刻,便来到了两河交汇之地,月下看那岩岛上的河口寨时,却和普通村落也无二致,季天演不禁感叹道:“这些贼人竟然将山寨伪装成村落,拿起刀是贼,拿起锄头是民,实在是不好下手,倘若那通缉修士手中有这些贼人必死的证据,替我们杀个干净,倒也省事。”
正兴文见河水湍急,说道:“师弟,能否踏波而过?”季天演摇摇头:“以我之能,只能踏静水而行,我们不妨捡些树枝,朝上游投下,等树枝流到脚边再踏起飞跃,有个两三次,必然能上岛了。”
正兴文见此计甚妙,两人便以枯枝投水,几个起落便上了岩岛,刚一落地,便会心地笑了起来,只见遍岛皆是坚硬的岩石壳,那些田地、庄稼甚至树木,都是假象,禾苗绑了铁钉钉在岩地上,树木也是把褪色慢的松、柏,没有根地插在石地中,再盖上浮土。
两人一到村口,便有几个村民打扮的山贼从周边房屋中涌出来,也不说话,挥刀便朝季天演当头劈下,季天演气防顿时澎湃张开,将斩山刀反弹了回去,那贼脑门正中吃了斩山刀厚背反弹,打得脑浆迸裂,眼见不活了。
另外几个山贼见同伴说死就死,顿时个个目眦欲裂,乱嚷起来:“修真者!你们犯了戒条!老子要去为公会告你们!”
正兴文眉头一皱:“看来那个修真者没来。”
季天演手指连弹,四个小纸团分打在剩余山贼身上,俱都展成一张符箓,牢牢地粘在衣服上,对几人问道:“赵大膘子何在?”
一个贼人高声怒骂起来:“在你妈……”声音未落,符箓便爆炸开来,将人炸飞,人没了声息。
季天演掐了几下手指:“就剩你们三个了,只有一个能活,想好没有?”
有两个贼人当场魂飞魄散,瘫软在地上,个个口中连声叫道:“我投降!上仙饶命!赵大当家的在……”话音未落,身上红光一闪,剩下那个山贼早已背后手起两刀,将两人捅了个透心凉,口中大喊:“小人乞活!小人乞活!赵大当家的和两位外来的上仙在老虎厅研究接续肢体的仙术,现在该着活命的,只有小人一个!”
“唉,完啦!”正兴文见此摇头叹气:“这下一个活口也没有了。”
符箓猛闪了一下,贼人胸前像被人猛击了一拳,凹了下去,这山贼愣了片刻,跪倒在地,当场气绝。
“真没想到还有这种事,为了求活杀自己人。”正兴文摇摇头:“五师弟,问题来了,怎么去老虎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