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战北方
第一节：七擒沃奇（5）
与此同时——白草线北，从南部绵延至此的一片蘑菇森林的尽头，腔骨一行谨慎地走出森林的掩护，肋骨仔细地检查了地上的痕迹，确定地点点头，朝正前方雾霾深处指了指。
腔骨犹豫了一下说：“等一下，再往前走就没有掩护了。”
“大哥，穷寇莫追，不行我们也去毡毛城吧。”肋骨有些担心地说。
腔骨蹲下身形，抓起一撮苔藓，放在鼻子底下闻着，一点一点儿搓碎了，笑道：“北地的苔藓也是苔藓，蜗牛也是蜗牛，盲羊也是咩咩叫……怎么我们就来不得了？你说沃奇那小子，越过白草线百余里，一路荼毒了数十座村庄，抓了几百口壮丁，他越过边境的时候，就不怕吗？”
“对，他来得，我们也去得……怕什么？走吧！”勇敢的肉龙晃着身子，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他执意要继续追击。
“肋骨，你选二十个最好的弩手，就守在这里的森林后面，如果遇到危险，保住一条退路。”腔骨下了决心，对剩下人喊道：“把重装备和辎重都留在这儿，所有人轻装随我追击一天，然后退回毡毛城去。”
所有人答应着，纷纷将身上的干粮袋子以及笨重装备就地搁下，紧一紧束甲带，纷纷跟着腔骨和肉龙向北方追去。
“喂！小子！你叫马勐？”沃奇紧赶了几步，追上前面这个大个子少年战士。
那少年战士脚下并不停下，只是略微歪歪头说：“不错，在下正是马勐。”
“小子！我是血族的沃奇，我大哥帕奇与你们酋长展翅的苏兄弟相称，你小子也该叫我一声叔叔吧？”沃奇对这小子对自己的爱搭不理有些不快，因此搬出大哥让这小子明白自己的身份。
“哦……我知道。”马勐仍是用眼角瞥了沃奇一眼，仍是不咸不淡地回答说：“我们大酋长说过……百草线以南的绿林都听血族号令，白草线以北则是我们苏族的部众，让我如果越过白草线，不得轻易对绿林出手。”
“哦？你们酋长说的不错，他还说什么了？”
“还说，不要和血族的人玩骰子——一定会输；不要和血族的人一起去玩女人——会得脏病；不要和血族的人一起争抢猎物——因为我们苏族不为财物杀人。”马勐照实回话，却像是在狠狠打沃奇的脸，不过其实马梦还是留了一句——如果和血族的人一起并肩战斗，一定要留一手的力量，防备血族的偷袭。
沃奇尴尬地笑着说：“胡说八道……这都是草原上无聊的笨蛋瞎编的顺口溜。我说……你小子今天该不会是首阵吧？”
“不错……”马勐这次头也不回了。
“放心吧小子……别紧张，对面确实有些棘手，不过有你叔叔我在，后面还有峨山酋长的大部队，不会怎样的，我们就是小心把他们引出来就行了……放心吧……你叔叔我不会让你首阵就丢了脑袋的，一会儿，我说退，咱们立刻后退，把他们引向峨山家族的大部队就好了……。”沃奇开始吹牛了，又有些好奇地问：“你们酋长怎么放心让你首阵就参加这种任务呢？”
“因为他放心。”马勐简短地回答道，忽然他一挥手，所有人停了下来，林人众的十几名战士立刻围拢过来，竖起塔盾，形成防御态势。
沃奇也是心中一紧，他手下立刻有一人趴在地上，倾听对面是否有军队压上来。
雾霾对面，团防营一名斥候也同样的姿势趴在地上，听了一阵子，又顺风闻了闻空中的气息，冲腔骨确认地点点头。
腔骨命令大家噤声，朝顺风向展开队伍，包抄过去，所有人都将弩机张开，顶在面前，随时准备射击。肉龙则紧跟在腔骨身后，扛着一柄大锤，从咬紧的牙缝里发出野兽般的轻声哼哼。
忽然啪的一声，一名过于紧张的巡防营战士食指一抖，一发弩矢向着迷雾深处走火射出，所有人心一紧，在腔骨手势下全都一起停下了步伐。这时，听到对面射程尽头处一声闷响——这是老战士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了——这是弓箭射中盾牌的闷响——敌人就在对面。
腔骨不再犹豫，朝着刚才走火的方向一指，厉声喊道：“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