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佀中消散的时候,佀南就拥有了他的记忆,他直言道:“决心。”
“这就是问题所在,我以为让肃黑成为制裁者的制裁就是我的决心,显然不是……”
尧河十有些失落,佀南挑挑眉:“我以为你的决心是当队长。”
“队长?我现在还是不行,一直没有出得上力,反而是你,佀,你更像个队长。”
“我才是差的多的那个,队长不是说谁出力多谁就是,是看他有没有聚拢人心的能力。”
尧河十想了想,说道:“可作为队长,守护不就是存在的意义吗?如果做不到守护,哪里还称得上是队长。”
“那你想守护吗?”
“当然!我就是不够强,我不想看你一个人承担一切,不想看到大家受伤,肃黑是要守护百姓的,我更想守护肃黑!”
说着,佀南仿佛看到他熊熊燃烧的青色异术气息,笑了出来:“这就是肃黑队长的决心。”
尧河十也确实感受到了不一样,他笑着看向佀南:“我成功了?”佀南微笑点头。
尧河十缠着让佀南当老师,佀南找来了最适合当老师的西,两人一同训练异术,没过多久,沈荔和戚加钰走过来。
“这是哪位?”沈荔看着面前的西毫无感觉,戚加钰从她的反应猜出了些许,眨了眨眼,瞳孔变紫,她点点头:“嚯!不愧是佀,有趣啊!他确实不是南,是……”
戚加钰有些犹豫,“是西。”尧河十听到他们的声音便解释道,西闻声回头,看向紫眼睛的戚加钰:“你怎么还用外挂呢?”
“嗐!我自己的眼睛,怎么能算外挂呢!倒是你,不会每个世界都不一样吧?”戚加钰充满好奇心地凑上前。
西向旁边躲了一步:“那倒不是,你会见到的。”随后便将身体控制权归还给了南,戚加钰看到佀南的灵态冲散再聚成为蓝豹,连连点头:“厉害厉害!”
关于悬济医馆的本事,戚加钰也有一种方法可以应对,她从九泉之眼随便拔了一根草:“这是扶正草……”
“这不就你随便拔了一根嘛?!”尧河十有些嫌弃,戚加钰瞥了他一眼:“那是因为我认得清地狱每个植物!你懂个球!”
尧河十抿抿嘴,戚加钰告诉佀南和沈荔:“扶正草是最近才发现用途的好东西,提高专注力的,你们想想,专注力提上来了,还愁抢不过自主意识嘛?”
二人点点头,确有道理,戚加钰一脸自豪,只有尧河十还在吐槽她。
气温渐渐回升,灿阳高照,而本应其乐融融的茴城却在熊熊燃烧,到处都是尸首和残骸,死气沉沉。
茴城的事被写在了千城报上,大火连夜,举城倾覆,不少人都说看见了夜晚如红霞一般的夜空升起浓浓的炊烟,肃黑连夜赶往茴城,在被清理之前看到了那些百姓的尸骸。
除了烧成灰烬的衣物以外,也就是焦黑的骨头,戚加钰感知到了另一种东西,她睁开紫色的眼睛:“这些人的骨头上附着一层什么东西,不是异术,难道是毒?”
说着,她抬头望向周围:“这……整个茴城都有这个东西!”
几人拿出沈荔早早准备的避气符,果然个个发黑,眼看咒符要全黑化为灰烬,尧河十便立即在周围持续释放“消除”,一层略微明显的防护罩包裹在众人周围,尧河十说道:“再查一些信息,我们就离开这里。”
“我们虽然有办法,但如果有别人进入茴城怎么办?”江炙阁扔掉手里的咒符灰烬说道。
佀南想了想:“封城。”
“可这毒气每在一天对于百姓都是危险。”程耀说着,蹲下查看那些尸骨。
“我有办法,女人和小孩出去避避。”尧河十说罢,戚加钰抱紧两个孩子连连点头,可由京和小句似乎是被茴城的颠覆而被触动,满眼不甘心:“我们也想帮上忙!”
可话音刚落的时候,他们已经身在城外。
佀南用自己的速度在新的咒符失效之前送走了沈荔、戚加钰和两个孩子。
四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只看见强势的异术从城内打出,在戚加钰紫色的瞳孔中看到,那些毒被异术推着走,眼看就要到四人面前,结果戚加钰九泉之眼都打开了,异术却连同毒全部停住。
异术像刚才包住众人一样包住了全部的毒,片刻之间,四人看得清里面的毒正在一点点消失,下一秒,异术屏障收缩爆破,所有的毒烟消云散。
城中,尧河十松开紧握的左拳,程耀打开保护三人的岩石护盾,江炙阁松了口气:“你这确定是‘消除’?杀伤力也太大了吧!”
“有吗?哪有伤亡?这些人你总不能说是我干掉的吧?好啦好啦!办正事!”尧河十甩了甩手说道。
四人分开去验尸,程耀在一个街边的幼儿尸骸怀中看到了一只玩具熊,玩具熊下面压着一张只剩一角的宣传单,程耀拿出宣传单,上面写的是免费活动,具体是什么,大概在被烧毁的那一半里了。
江炙阁四处闻了闻,瞪大眼睛:“这是多少钱呐!”
然后径直跑向一处废墟,用纯粹异术炸开了堆积的残骸后,一块厚重且有缝隙的石砖引起他的注意,他又闻了闻:“就是这!我发财了!”
尧河十蹲在几根骸骨旁,他表情严肃,心想:“‘复忆’对死物有效的话,会怎么样?”
“十,耀找到线索了。”
佀南带尧河十迅移到程耀身边,程耀拿着从各处搜集来的宣传单残骸,有的重复,有的缺失,但大体上的意思理解了:新店开张,免费品尝。
“能让全城都感染病毒,除了这种带有免费噱头的试吃,恐怕没有再合适的了。”程耀说道。
“就是这个!没想到你们比我还快!”江炙阁走过来,身后跟着一对受伤的母子。
佀南为她们治疗,尧河十通过“复忆”看到,茴城的颠覆确与这免费品尝的店家有关……
【一传十十传百,大概三天的时间,店家因为得不偿失而破产倒闭,隔天全城情绪大变,躁动不安,最终互相残杀无一幸免。
但这只是一部分,真相是有人没有去试吃,比如常年在家的老弱妇孺,也比如日夜忙碌的工作者,这些人面临的除了发疯的百姓以外,还有一群来势汹汹的人,他们是最终收割,将所有幸存者击杀,然后一把火毁尸灭迹。
母子俩家中富贵,男主人为了藏匿钱财才修缮的地下黄金屋,没想到世道不太平,他将母子二人藏匿于此,自己难逃一劫,要不是江炙阁闻到了钱的味道,恐怕母子二人这辈子是不太敢出来了。】
得知真相的尧河十转向那一堆宣传单残骸,不放过每一个细微的线索,最终看到不起眼的侧边有一行小字,虽然内容残缺不全,但看得到明显的五个字:分店……宁县城……
茴城的毒已经被清理干净,就算有人来也没事,所以肃黑立即启程前往宁县城,这是离三霸主力最近的一次,只是他们刚刚赶到,宁县城的大火正在燃烧。
火势凶猛,沈荔直接站出来,以自己的“炽火”做牵引,将所有火势控制住,尧河十释放“消除”去除毒物,两个孩子留在他们身边,戚加钰控制飞竑寻找人类生气,程耀用护盾防住坍塌房梁下的人,江炙阁出力将被残骸掩盖的人拉出来,佀南迅移医治幸存者们。
尽管如此,宁县城还是被毁了一大半,程耀拿着一张崭新的宣传单,上面免费品尝的借口还是相同的,旁边的字改变:分店开张,地址所在为铭阵城。
另附一行字:最终擂台会在哪呢?你们要是来得及,便战,来不及,就别怪我们换一个新的擂台了。
肃黑看到宁县城存活的人们跪拜在一处名为“孤神碑”的石碑前,苦苦哀求:
“孤神们在天之灵!保佑宁县城平安吧!”
“可怜好好的宁县城,死的死残的残,这日子可还怎么过啊!”
“求求了,无论是类人还是鬼神,求求除掉那些祸害吧!”
百姓们苦不堪言,哀求声不断,肃黑不禁皱起眉头,尧河十握紧拳头:“觉不容许再出现三霸的受害者,铭阵城,就是决战之地!”
佀南以最快的速度最先到达铭阵城,本来肃黑都不想他只身犯险,但百姓性命堪忧,佀南不愿迟疑。
铭阵城尚未惨遭毒手,但宣传单已经四散,佀南出面阻止百姓,百姓认得他,还算是听话,已经吃过的人也都乖乖配合他接受治疗。
佀南找到店铺,本想低调行事,但他的行踪对于先知巫会来说是了如指掌,前脚刚靠近店铺的范围就被十余把弩箭瞄准,万箭齐发。
佀南虽能灵活躲避,但当黑袍人抢过弩箭的时候,他的身上就开始出现伤痕。
本想治疗,但异术一丝都用不出来,佀南有些意外,先知巫会的人笑笑:“早知道你一个人来,怎么可能不送你个惊喜呢?”
佀南的脚下,制异阵闪现,刚想迅移离开,但先知巫会早有应对的弩箭接连射中佀南的腿,他没站稳,黑潮青年冲过来一刀刺进他的心脏。
也就不到两秒的时间,佀南胸前已被鲜血染红,视线模糊,异术被压制的他根本没办法重置,如果在这里死了,就真的死了。
黑潮青年狠狠转动刺入佀南胸膛的刀,佀南一口温血吐了出来,黑潮青年松了手,看着他瘫倒,对伤势毫无办法,眉头紧皱,无力挣扎,最终倒在了血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