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去。”春妮见众人要离开,急忙追上去,卜家药铺有妖鸟,那桂子姐怎么样了?
“不行!”莫老爷毫不犹豫拒绝道。
“为什么?”春妮追问道。
“伯山没你想象中那么简单。”莫老爷推开朱红大门,任由风雨灌入,不过眨眼功夫,地面就被斜风骤雨打湿一片。莫夫人体弱,被风雨欺身,扶着梁柱才站稳。
斜风缠着雨水打湿了春妮的发丝,黏在脸上,春妮既担忧桂子姐,又反感父亲的霸道,此刻顾不上仪容,质问道:“莫羸为什么可以去?”
“你为什么不问问自己,为何你弟弟凝结了本命符,你却没有?”莫老爷撑开伞,周身有火红色劲气护体,如铜墙铁壁般挡住所有风雨。
莫羸尴尬地摸了摸脑袋,看着一言不发的大姐,怯声安慰道:“姐,我回来后会告诉你具体发生了什么的。”
二当家莫方摇摇头,也离开了。
良久后,莫夫人看着低头紧咬下唇的女儿,心疼道:“你爹也是为你好,回屋吧,外头湿气重。”
春妮抬起头,眼神如生冷黑洞,分不清那空无一人的漆黑雨幕是在大门外,还是在她心里,她一甩袖,灵力震荡间凛冽风刀如潮水般涌出门外,再一转身,大风骤止,而漆红大门也随之轰然闭合。
“我先休息了。”春妮面无表情走回房间,似乎方才的风涛怒吼与她无关。
······
······
雨霾风障时,伞往往只是个摆设,至多保证头不被淋湿,但牢牢抓紧伞柄,是我们唯一能做的。
疾风知劲草,几株蒲公英扛过了大雨,可长满种子的花冠却被雨水浸湿,耷拉着狼藉一片,但即便如此,这种别名叫萤英的花草仍倔强散发微光。
阿立躲在一棵大树下,踮脚望向山腰处的那座木屋,一路上他只能凭借时不时闪现的雷光和零落在林间溪畔的长明石灯认路,得亏额外披了蓑衣,否则不得淋湿个透?但饶是如此,风一吹来,仍要狠狠打了个寒噤。
深山老林,又刚跑过坟地,阿立这一停下来,不得不怕,总觉得黑暗深处藏着什么。
“你怎么跑来伯山了?”一道清脆声音忽然响起,吓得正在甩干身上水珠的细犬跳起来,一阵狂吠。
桂子浑身被半透明的翠金色绒羽覆盖,悬浮在空中,嫌弃地了细犬一眼,亏她以前还想着收服细犬,结果这货胆子也不比那憨货强多少。
“桂子姐?”阿立虚惊一场,目露欣喜,有身为符修的桂子姐在,顿觉安稳,“我是来找頔哥的,细犬鼻子灵,就跟着跑来了。”
桂子点点头,仔细看着阿立的面庞,虽不清楚慈婶最后是怎么嫁给大风叔叔的,但慈婶既是爷爷的弟子,那么阿立应该更出众才对——起码也不该是个药罐子。
阿立被看的浑身不自在,干笑道:“桂子姐,你怎么来了?”
“我在山中客栈等你。”桂子答非所问,振翅往山中客栈飞去,灵力激荡下,那几朵萤英被强风吹散,种子如流萤般飞走,可惜被雨水连累,没飘太远就垂落。
当桂子赶到山腰时,蛤蟆婆婆正帮頔哥把衣服拧干,晾在火炉上烘烤,頔哥打着赤膊坐在屋檐下,数十只西瓜大的蝌蚪徜徉在雨幕里,簇拥在頔哥面前。
桂子认出了那些蝌蚪,它们的繁殖地就在蘑菇丛林地底下的山神腹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