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萍之主表情不变,眼神却逐渐变得森冷,片刻后,才皮笑肉不笑的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那便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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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无痕,草木低。
随着木墩城结界破碎,笼罩住木墩城的毒瘴便一发不可收拾,梁柱被腐蚀、家畜抽搐倒地、草木枯烂,就连城北那盏灯树也变得黯淡,烛火摇晃,似乎随时会熄灭。
一道剑光亮起,数头贪狼被杀,毒瘴也随之湮没,出现了一片真空地带。
伯瑙望着妘姑娘的卓绝剑法,吹了声口哨,“瞧瞧,这就是我心仪的女子!”
秋斋撇撇嘴,懒得揭穿伯瑙的白日做梦,然后抱起景墨缘,放在那匹名叫骡寿星的马骡背上,“墨缘,抓牢坐好了,骡寿星会带你去桂子姐那儿,在那儿,你会很安全!”
掌珠老人伸出手,欲言又止。
“卜家药铺有一座阵法,而且城西有留灯道人庇护,暂时不会出事,跟在我们身边,反而麻烦不断。”秋斋解释一句,又眯眼望向高空,贪狼就像水,杀之不竭,宰掉一头又立马冒出三头,而被妘姑娘斩出的那片真空地带不过片刻就又被毒瘴填满,“你最善鬼道,有办法驱除这毒瘴吗?毒瘴不除,只会敌强我弱。”
“不行,最多求个自保,但老夫有把握帮你们离开。”掌珠老人目送宝贝弟子离开,沉声道。
秋斋转过身,盯着老对头,正色道:“我们走了,那木墩城的百姓呢?”
见掌珠老人面露难色,秋斋苦笑道:“我知道,你并不想搅进这泥潭,因为伯山上那株神药想要成熟,就得吞噬许多生魂,你巴不得木墩城人都死绝,死得越多,神药能吸收的养分就越多,只要不是死在你手里,你就不会心有愧疚。”
“可景墨缘总会长大,即便你用神药治好了他的隐疾,又怎么肯定以后知道真相的他,不会生不如死?”秋斋质问道。
“那就让他永远不知道真相。”掌珠老人双手盘玩核桃,周身鬼气弥漫,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
伯瑙脸色微变,摘了挂在腰间的砚台,墨水般的灵力从砚台流出,在空中勾勒出一道道符文,只等一声令下,这些闪耀着翡翠色泽的符文就可组成阵法。
“怎么,想杀我灭口?为了不让墨缘知道真相,就要杀死所有人?”秋斋猜到掌珠老人的心思,无奈摇头,“你有没有想过,与其活祭木墩城,不如主动杀死贪狼。”
“对呀,前辈莫忘了,那株神药可不挑食,而且作为肥料,强壮的贪狼不是更合适吗?”伯瑙笑嘻嘻着,手中动作却不停,不断召唤符文,一心二用,一边提防掌珠老人一边抵挡贪狼。
掌珠老人打量伯瑙一眼,又瞥向高空,他能感应到有一道气机一直锁定着自己,只要自己一动手,那位雷厉风行的妘姑娘八成会迅速退离战场,这三个年轻人若同时不顾贪狼,反过来针对自己······掌珠老人未过多权衡,就展颜笑道:“那便听你的,杀贪狼!”
秋斋松了口气,他是真怕掌珠老人一条道走到黑,否则今天即便能守住木墩城,那些城民估计也将死亡大半。
“不过,毒瘴的问题如何解决?”掌珠老人眯着问道,“那群愚民看不破迷障,这会儿还在欢庆山神节吧,若不是有留灯道人庇护,怕早就被毒死了!”
伯瑙哭丧着脸,“这毒瘴能腐蚀灵气,拖下去对我们不利。”
秋斋刚要开口,一道翠金色符光忽然亮起,在满城灯火中仍亮的刺眼。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在卜家药铺顶楼,卜桂手执火红纸风车,迎风而立,在她身后,无数只纸风车从楼梯口飞出,密密麻麻,就像一朵由纸风车组成的烟花以卜家药铺为中心绽放。
桂子二十年来每日积累下的纸风车,何止数万!
桂子红唇轻启,吐出三个字:“风去兮。”
风车哗啦啦转动,如蝗群过境,漫天毒瘴在这一刻被卜家药铺顶楼吹出的暴风吹退,贪狼们没了毒瘴护体,被迫露出身形。一缕缕天光终得机会,洒落人间。
桂子以一己之力,挽天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