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羲之点点头,走上前去,透过一个小窗,观察着监牢里面的情况。
牢房不大,昏暗的油灯下,在地榻上倒卧着一个
老者,面前的地上摆放着晚饭,一碗粥配两个窝头,看样子没有动,也难怪,心中有鬼,装着满腹的心事,怎么能睡得安稳吃得香呢
王羲之转过头来对身边跟来的人说:“朝歌,你也看一下吧。待会就要直面相对了,观察对手的状态,是很重要的。”
“嗯侄儿遵命”原来跟着王羲之深夜到监牢的人是咱们的主人公王朝歌。
王朝歌向前探身一步,仔细观察着。王羲之很知道自己的侄儿的能力,也不打扰他,由着他看着。
“叔父,可以了,我们开始吧”王朝歌转过头来,坚定的对王羲之说。
“好”王羲之应道,对狱卒吩咐道:“我在醒厅亲自提审该犯,旁人不得惊动。”
狱卒躬身应命,告退后,马上通知亲近可靠的另外两个狱卒去做准备了。
王羲之叔侄二人,来到江州大牢提审特别要犯的醒厅,坐下喝着早已准备好的香茶,恭候今夜主角的
到来。
醒厅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唯独提审官这边幽暗如深邃,人坐在其中,犯人无论如何都不会看清提审官的样貌,更别说神情举止变化了,但犯人的一举一动都会暴露在提审官的眼中,犯人的内心活动一览无余。
整个厅内的装饰很温馨,让人进来感觉很舒服,不像是审查室,更像是一间会客室。
这是王羲之上任江州太守后新设的审理犯人的地方,大案要犯在此审理后,犯人无有不招的。
王朝歌第一次来到醒厅,看到如此的设置,不禁敬佩王羲之心细如发,最高明的破案专家,一定精通心理学,这样的安排堪比现在的心理犯罪研究中心。
案犯土产店老板的父亲被带进来了,他步履蹒跚,神色木然,双眼紧闭,颌下的长须已然斑白,精神有些萎靡,不过身上的衣服倒还整洁,看出来是个爱干净的人。
狱卒引导着犯人坐在一张舒服宽大的卧榻上,在
旁边给他放置了茶水供他引用,然后站立在犯人身后,听候太守的差遣。
王羲之看着面前的犯人,除了他的名字、籍贯、年龄等寥寥无几的资料外,对此人的其它情况竟一无所知,心里暗想“这是个强劲的对手,万不可大意。”
王朝歌也在端详着犯人,看他坐下、整理衣服、喝水的动作,有条不紊,不由提醒着自己:此人已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仍能镇定自若,不急不躁的面对发生的一切,心理素质极强,不是天生的,就是后期训练的,不容小觑。
叔侄对看了一眼,互相点了下头,一场关乎惊天大案的关键审讯开始了。
“你到这里有五日了,你在外的朋友不会有事吧”王朝歌首先发问。
“堂堂江州城大牢,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小孩来审案了,真是滑稽,朝廷越发没有体度了。”犯人反驳道。
“我能坐到这里问你话,本身就是合法获得朝廷授权的证明。你回答我的问题就行,其它的跟你不相干的事不要过问,与你无关的事我也不想听,你知道了吗”王朝歌提醒着犯人。
“有什么问题,你说吧,我一个死去儿子的瞎子,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不知为何被关到这里,说实话,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犯人说着哽咽起来。
王朝歌不说话,静静的看着他,等他情绪稳定后,才说:“现在回答我的第一问题,外面的朋友几日不见你,按照约定,接下来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我一个行就将木的人,身体病弱,眼睛又看不见,除了儿子活着时还有些生意往来的人到店里走动,自从儿子出事后,现在这些时日,我是没见过几个人来的,哪里还有什么朋友”犯人回答道。
“你的嘴还是严的嘛”王朝歌嘲讽道,“据我所知,你的朋友最多可以七日不见你,现在你已被关进来五日了,你剩下的回旋空间已不多了,如果在现
阶段发生事情,对你和你的身后组织会是灭顶之灾。看密道的规模,推算时间也是十年之工,多年的心血因为一个环节而功亏一篑,你心甘吗”
犯人高声喊道:“哪里来的小孩,净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要回牢房里去,我不想跟一个疯子对话。”
“闭嘴”王朝歌严厉的呵斥道,犯人一下子被惊到,没想到一个孩子会有如此气势,“把你缉拿在此,不是没有根据的,你是清楚自己来这里的原因。你如果配合,我会向朝廷申报,为你求情,不管你曾经做过什么,争取从轻发落,你的朋友们也不会因你而出事,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着办。”
“小官人,我真不知你在说什么,我是不明白,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儿子被杀,我是受害者啊”犯人继续顽抗着。
“土产店命案,谁是受害者,你是清楚的,在这里不要演'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戏了。”王朝歌说。
“儿子突遭横祸,白发人送黑发人,我的内心几
乎是崩溃的,这种老来丧子之痛,谁人能体会呢”犯人说到伤心处,不禁痛哭流涕起来。
王朝歌吩咐狱卒给犯人拿来手帕擦拭眼泪,并添加了热茶水。
犯人喝了几口茶水后,温暖的水入肚,顿感舒服了些,感激的向王朝歌道谢。
“我与你个人毫无恩怨,今日就是为了土产店命案早日破案了结,才会深夜招你至江州城大牢的醒厅进行问话,想必你是知道我的决心的,今日不弄得水落石出,是不会罢休的,想蒙混过关是不可能的。”王朝歌提醒着犯人,放弃不切实际的顽抗到底的幻想。
“小官人,问什么我答什么,怎敢有什么欺瞒的地方,只是你问的,我确实不知什么意思,不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