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有点意思,既然你什么都不愿意说,那不如这样吧。我暂且不问你问题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来给你讲个故事,你看如何”
“小官人,你是官我是犯,在这里,一切你说了算,现在还征求我的意见,真是折煞我了。”
“现在就当是你我之间的聊天,我说你听。”王朝歌目光炯炯的看着犯人。
“小官人,讲吧,老朽虽眼盲但耳朵尚灵,只要你不吝啬时间,老朽愿意听你的故事。”犯人说完,摸索着端起茶杯喝水,不留一丝破绽。
“这个故事说来不长,要从将近三月前说起。”王朝歌喝了口水,开始讲道:“三月前,一批贵重的珠宝首饰运到江州城,在货物搬进店里的时候,一个跟随主人多年的人就起了歹心,想要窃取这批财物据为己有。于是这个人在主人外出之际,躲在暗处,趁主人一时不备,痛下毒手,用事先准备好的毒手帕捂住了主人的口鼻,致主人瞬间毙命。看到主人已死,为了掩人耳目,本想在野外就地掩埋,谁曾想这个随从杀人的一幕被其他人看到,并被要挟索取财物。无奈之下,随从只好答应,待他返回城里取财物时,发现
已掩藏好的财物竟然不翼而飞了,无法向凶案的目击者兑现财物,导致主人的尸体被运回店里,一件离奇的凶杀案被意外曝光了。”
王朝歌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说:“这个故事有意思吗”
“有意思,后面还有吗”犯人反问道。
“有啊后面的故事更精彩,我接着讲。”王朝歌觉得犯人的反应如预料中的一样,饶有兴趣的继续讲道:“主人意外死亡,与主人有生意往来的人顿时乱了方寸,原来主人有两个身份,一个身份成了死棋,另一个身份就暴露了,也失去了作用,多年经营的商业网络出现了漏洞,从而导致'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后续出现的问题,表明这个商业网络已逐渐失控,只是有一个主脑一直坐镇,尚不至于酿成大乱。但首脑突然被官府收押,组织即将得知这个消息,群龙无首之下,必定树倒猢狲散,到那时,才是故事好看又好听的时候。”
说完之后,王朝歌就不说话了,默默观察者犯人的表情变化。
犯人脸上渗出了一层微微的冷汗,闭着的眼皮抖动了一下。王朝歌的一番话,已经触动了他的内心。
王朝歌抓住他内心防线松动的时机,抛出了一个重
磅炸弹,“睁开眼吧看看你眼前站着谁”
犯人浑身颤抖,精神受到了惊吓,不由得睁开眼来。
他看到,面前站着一个仪表堂堂的中年人,此时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你是谁你们怎知我不是瞎子”犯人惊惧道。
“我是江州太守王羲之,适才提问你的人是我的侄儿。你眼睛未瞎,就是我侄儿发现的。”王羲之回答着犯人的问话,言语中透出一股凌厉的杀气,让犯人更加惶恐。
“失明之人无白日和夜晚之分,在满是尘埃的土产店,唯独柜台上的油灯不染尘埃,虽旧但如新,必经常使用。你心思缜密,但百密一疏,这个破绽暴露了你,想你一个眼明心亮的人,其它的就不需要我多说了吧。”王朝歌一针见血的指出了犯人在土产店的巨大破绽。
“大人,我全都说,我实在受不了了。”犯人心里防线彻底崩溃,身子瘫软的滑落到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
“从实招来,兴许你还能活命。”王羲之威严的说。
此时,厅内侍立的狱卒在王羲之的示意下,转身开
门出去。不多时,只见州衙的文书跟随狱卒进来,在一旁的桌子边坐下,桌子上早已备好了笔墨纸砚。
“好,现在可以开始你的供述了。”王羲之吩咐道,转身回到座位上。
王朝歌起身迎接回到提审官位置的叔父,二人密语了几句,然后一起坐下,听犯人供述自己的问题。
“小人名叫张钊,是汴梁人士,二十年前来至江州。我不知自己的组织是什么,一切都听命于主人。”张钊跪下低头道。
“说说你的主人吧。他每日都在做什么或是每日都会见什么人”王羲之问道。
一听到王羲之问到自己的主人,张钊似乎受到了惊吓,如同面前出现了魔鬼,浑身抖得如筛糠,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你的主人已是瓮中之鳖,你现身在江州大牢的醒厅,没有人会伤害到你,不用怕。”王朝歌安慰道。
受到了王朝歌说的话的鼓励,张钊稳定了一会儿情绪,继续说道:“主人这些年都不以真面目示人,我跟随他多年,也不知他的相貌是怎样的。我负责替他传递情报和发出指令,至于情报和命令内容我不得而知。据我所知,江州城内至少有几十人听命于主人,具体他们在江州有什么任务和做什么,我仅知道一点
,就是北方有战端发生时,接到命令,配合大军里应外合夺取江州。”
“狼子野心,不出所料。”王羲之听闻犯人一番话,印证了自己之前的猜测,但今日得到确认后,仍甚感愤懑。
王朝歌握了握叔父的手,小声抚慰道:“对方的地下组织即将覆没,挖出这个长在江州的毒瘤,今后就可安心治理了。叔父您不要气愤,免得伤及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