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越往后的这两日,十几人却越发难已寻到洪元洲的人迹行踪。
直到今日隅中后,他们本是已扎起营地,赶路不易,本意是要好好休整半日,不想,一大队人刚坐下不多久,连饮口水的间隙也无,迎面便直直望见有两个甲兵向他们走来却恍然不觉。
只走到只有半里距离时,才惊骇发现走错了窝,这个转身仓皇逃窜,怪叫连连,桐风的几个心气甚强的年轻人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两份战绩自眼前失逃。
提剑便追,很快剩下的人便看不见身形了,余下的人也是放心,那两个甲士功力谈不上多深厚,追去的四人断然没有失手的道理。
只是越是随着时间推移,众人心中不妥越盛,迟迟不见归来,一群人也慌了神,到底是年岁过轻,身上也没历过风雨,又怎会料想到这世上有太多看不到的鬼蜮,和千折百转的机心。
根本也不曾往陷地这一层想,余下十来人,只要有一人一说话,登时心浮气躁,哗啦哗啦往那方小谷地内奔去。
这一下果然就着了这些连年征战的悍卒诱杀,四个同伴齐齐平躺在谷腹内,安安静静,身上见不着一处伤口,一行人血气上脑,愣是全部都涌到了谷内。
还不及多走两步,四面八方,坡上坡下,登时奔出一群甲兵,黑压压一片,喊声整齐,十几个人这才后知后觉,终于是回天力乏,给人围杀至此境地。
苏晓寒听完一惊,这场诱杀和啸天齐的那一次竞如出一辙,甚至连时间都相差无及,这些人果然有了筹划!
甚至能调得动元丹境的百夫长,在他们之中一定是有一个了不起的人物,能御将统兵,镇御的住一切才行。
那样的人物真的是他们能抗拒的了的吗?
苏晓寒与李朝元眼神交换,不无忧色。
当下,双方早已交换姓名家门,对方先前说话那位年轻人是桐风陈家子弟,全名陈青华,算是仅剩下来的桐风子弟的主心骨。
几人吃了平生首次的大败仗,皆是神情低落恍惚,又猝然丧失了这许多日甚至许多光阴,同舟共济的好伙伴,不禁悲从中来,难以自持,茫然不知如何是好,五人中唯一的姑娘竟低声啜泣起来,场上顿生出一丝凄切的意味来。
苏晓寒与李朝元此刻对视一眼,暗自点头,下一刻,他便向前走了一步,清清朗朗让人移不开眼晴,道:“陈兄,长老们说过,我等在这荒璃中不过是一介化身,便是不小心身死,也不过是先人一步出局罢了,伤怀是一定的,但为此意志消沉却也大可不必,毕竟我等还具在这片沙土之上,还有一段未走完的行程。”
或许林云湘,林天豪,他们不熟,但苏晓寒当日武参阁内大乘功法演化火蟒携赤轮在他面前低首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陈青华对苏晓寒天人之资尤是佩服,当下轻轻点头,几人也格自收起了懊丧的神情,一起望向那清俊少年。
苏晓寒继续道:“眼下这片战场的情势,想必大家也已心知肚明,很有可能洪元洲那边已纠散成合,准备将我等分而击之,而他们为了唯一活命的契机,必定是无所不用其及,务必要将我等打压到毫无还手之力方休,若是我们继续坐以待毙,等待我们的必将是全盘皆输,白白辜负了长老的看重与深心!”
几人眼中已经升起了亮色,像是破开了迷障。接下来,苏晓寒将他们的想法告知了几人,而后真诚相邀道:“若是几位暂无好的去处,不妨与我等一道,在下几人还有三位好伙伴马上就到。
木聚方可成林,我等自散成团,待得我等西荒同辈集成,必可一举将对方狼子野心生生扼杀,而且行事也有诸多方便,届时大可不必畏首畏尾,我等聚起众力,携手共进,灭尽贼寇,为这些同袍血恨,也便不在话下!”
虎豹之子,虽未成文却已有食牛之气。
苏晓寒几人的格局从一开始便瞻远超人,上人之资的气度已令人有折服之意,潜龙在渊时心中已是沟壑万千。
陈青华几人早有此意,此刻苏晓寒提出来,自是再好不过,苏晓寒几人实力,品格皆是一等一的人中龙凤,与这种人相处,令人心悦诚服,他们身上似有华光千万,让人自叹不如,却心神往之。
与之共事,大事可期,没由来的,陈青华心中的这种念头已如坚铁。
陈青华拱手道:“往后日,便需几位诸多照拂。”
抬头迎上一片善意,李朝元轻轻摆手道:“谈不上。”
正如他所言,在这条艰辛武道上,有人同道并驰,实在是一件让人心底喜悦的事。
未几,远处有三人缓自走来,正是落在后方的啸天齐,苏森,苏天清。
看着这一地狼藉,他们大抵已经明白发生的事,却是半点不看地上尸体,只是笑意盈盈向着人群走来。
林天豪咧开嘴笑的很开口,他自腰间取下从小叔那顺来的酒葫芦,大灌了一口后轻轻拊掌。
“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