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易欢将她轻轻放下,在她耳边轻道:“苏小姐,这几个宵小让我来吧!”
苏天清还自沉浸在上一刻,心乱如麻却又满心欢喜,恍恍惚惚间几乎不敢抬头看对方,听见易欢言语,这才一脸担忧:“易公子,你的伤!”
她脸上还兀自带着不及散去的红霞,娇媚清丽的让人移不开眼,易欢温暖一笑,一声“不碍事!”身形已然跃出。
苏天清只得提剑至胸口,焦急道:“易公子小心!”
远处易欢挥洒间,畅意道:“苏小姐,你看好罢!”
他一身气机提而再提,升而再加,瞬间便强绝到了骇然的地步,龙象大磐功是桐阳易家镇族大功,练至深处,左右龙象护体吞吐大气,力大无匹,威势气迫便能摧人心肝!
易欢双臂似千万斤沉重,看似不带一丝章法,平常挥掌,但这三人硬是没一人愿意正面接下,左闪右躲,不复方才的气焰,苏天清见易欢锋芒尽出,将那三人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这才真的放下心来。
其时整片沙场已涌上了七八十人,黑夜里正杀的一塌糊涂,乱战不止。
李朝元,林云湘两人率先赶到后,便与先前欲以雷霆势攻杀易欢的两位百夫长斗在一起。
可以说解了易欢的片刻倾覆之危,而易欢一行十几号人可谓是绝渡逢舟,洪元洲这些甲兵有备而来,老早便在这条必经之路前设下埋伏,在众人最没有防备的时候突地暴起,他们已是措手不及。
对方人数又多,一眼过去,当是数倍多于自己,便在这绝望到有才俊都要引颈受戮的岌岌可危之际,忽而后方传来此起彼伏的啸声,气势大盛间射出道道勃然的身影,个个英资拔俊,加入了战团,正是自己的手足同袍!
心如死灰的才俊感动得几乎快要怆然泪下,精神大振,出手间更多了一份狠厉与不管不顾,精气神已然升到了顶点。
两名元丹境正各自与李朝元,林云湘酣战不休,难以抽身,苏晓寒则凭着灵动迅捷的身法在战场间穿梭,他目地明确,便是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将他们一方的损失减到最少。
他乍到之时便已探得对方乃是精兵出动,个个皆是悍勇之辈,又懂得分离合击的法门,青年人稚嫩,若是身手跟不上,登时便有杀身之险。
苏晓寒不曾留手,一身气窍大成的浑厚气机,席卷四周,论起博大勃然竟隐隐不输元丹境。直是令敌手胆寒,同袍称好。
他出手便是最强横的绝学,冲霄掌第三式,“月涌大江”!
在人群中浩浩荡荡乎,掌影四起,刚猛又连绵的掌力,甲兵一但碰上擦上便是非死即伤的下场,一路掌法劈的酣畅淋漓,竟无一人是一合之将,场上许多才俊压力顿减,手上动作便愈发的挥洒自如。
这片战线足足拉到九十丈之宽的战场上,形势已悄然之间随风而动,无论是决胜的根祗还是人头数上,自两波白子合流,洪元洲各甲士已全然落在了下风。
一刻钟后,形势再变,洪元洲的兵甲、武人兀自开始收缩,而西荒的才俊星星点点却开始步步紧逼,已有合流围而歼之的锋锐大势。
易欢半盏茶前已将三位气窍大成的高手尽数击毙,只是其时场上形势不明,他又顾虑苏天清,所以不曾猛进急攻,只是带着苏天清在混战中且战且进。
眼下洪元洲一方大势将去,易欢对苏天清柔声道:“苏小姐,万事小心,我去帮其他好伙伴!”
苏天清郑重臻首,眼中饱含的情意不言而喻,易欢一声清啸,人已向战况激烈处跃去。
与此同时,苏晓寒,啸天齐,林天豪三人不同一般气窍大成境,隐隐间已围上了正与被李朝元,林云湘缠斗,欲走脱不得的两位百夫长,这一场伏杀反而已是入彀局,能进却退不了。
功败垂成!
两位苦苦支撑的百夫长,面色狰狞,有些竭斯底里的意味,他们怎么都想不通,明明是筹划已久的精心伏杀,行动前为保万无一失曾推演多次,更是四十位精兵尽出,应是百密而无一疏才对,务必是将这群蛮子赶尽杀绝的局面,何以弄成眼下这种光景,何以至此!
两位百夫长,心中有千般不甘,眼前交手的人,简直是青年中的超群的拨尖人物,不但灵元强盛,出手更是招招凌厉,以他们的功力仍是只有招架之力,毫无还手的余地,支撑半个时辰已是力有未逮。
看着自四周涌上来的其他年轻人,个个有虎狼之力,灵云吞吐,心中竟颓然生出一股苍凉气,不甘,郁愤,恨意,五味杂陈。
只是他们心中纵有千万种愤懑,世事也还是如此的无常,不遂人意便是不遂人意,既已成事实,任你再怎样挣扎也无法改变。
两位百夫长欲作困兽犹斗,蝼蚁尚且偷生,人皆有向生之心,活到今日,还是想活。
两个军中亡命辈,欲与运途争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