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赶忙接过银票高声嚷道:“赵公子,朱公子两位黛月阁雅座!”
老鸨刚说完,便有侍女过来为二人带路,赵彬大方地扔去一块银子,惹得侍女千恩万谢。
“这次为了你,哥哥我可是赔了本了,花了大钱还只看艺不见色,你若再想走,可别怪做哥哥的不认你这个兄弟。”察觉到朱九天的不自在,赵彬搂过他的肩,开口道。
朱九天这才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心想就当是听曲了。
不多时二人便来到三楼一雅间外,侍女在前推开房门,跪身拉开珠帘。赵彬和朱九天脱鞋而入,只见这雅间呈环形,中间设一琴台,隔着琴台八步环绕着八张桌子,桌子上各设一香炉,摆放着一些酒水瓜果。
此时人已坐了个七七八八,朱九天二人在侍女的指引下在琴台侧面的位置坐下。
挨着他们的一桌坐着两个商贾模样的中年男子,只听其中一名身宽体胖的男子感慨道:“这花魁来头可不小,昨日我京城来的朋友与我说,这梁花魁原本是京城梁家的三小姐,正经的大户人家出身。只因她家惹了朝中大员才被卖做了官妓,却因为不愿卖身而被排挤,大城中的烟花柳巷都不敢接纳她,这才沦落到青柳镇这种小地方来,还真是命数弄人啊!”
他身边一位高瘦的男子闻言点了点头开口道:“这么说来,这花魁身世甚是可怜。待会出来可得好好看看那,究竟姿色如何。”
那胖男人似乎想起了什么,哎了一声开口问道:“前些日子,你去北街那道士那算的卦如何,灵吗?”
“灵!灵的很呢!刚开始我还不信,这不前两天为了我母亲的事去求了一签……”瘦男人闻言赶紧符和道。
朱九天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甚是有趣,正听得起劲,却被赵彬摇了摇胳膊:“想啥呢?这么入神。”
“没什么。”朱九天赶紧摇了摇手,却听得耳畔忽然传来一阵惊叹声,他抬头一看,只见一袭紫衣轻纱款款而来。
紫衣身形高挑,素面朝天不施粉黛,却更凸显出她身上那股清冷气质,一双秋水眸子中无悲无喜。
她来到琴台前,盈盈一拜,朱唇轻启道:“小女未央,见过诸位客官。”
赵彬一把拉住朱九天的衣袖声音都在发抖:“美……美,美女!是个大美女!”
朱九天挣了半天才将赵彬的手拉开,心中却也赞叹道,这女子可真是面容如桃李,气质如幽兰,令人挪不开眼。
就在众人欣赏着美人绝色时,未央秀手扶琴缓缓捻奏,琴音如珠落玉盘,委婉而来,顿时将众人的心神转到了琴音之上。
“妙妙妙啊……”坐在朱九天旁桌的胖男子一拍大腿赞叹道。
随后雅间内叫好声不绝如缕,连赵彬都跟着附庸风雅了一番。
美人在前,琴音绕梁,席间众人饮酒也不免豪爽了几分,也不知喝了几杯,朱九天只觉得头晕目眩,不多时便栽倒在了桌案上,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股刺鼻的味道传入朱九天鼻间。他眼睛缓缓睁开一条缝,发现自己还在水月楼的雅间内,才想起昨晚自己醉倒在了桌案上。他一手托着头,一手去推旁边的赵彬,心想如果赵彬离开必会将自己带走,自己还在这里说明赵彬也醉倒了。可伸手摸了半天都没发现有人,朱九天揉了揉眼睛,转过头准备一看究竟。
可眼前的一幕却吓得他面如死灰,只见在他身边躺着一具尸体,尸体面容干瘦发黑宛如干尸,胸口更是被开了个洞,似被挖去了心脏。只有那身上的服饰让朱九天依稀认出了,这就是赵彬。
朱九天嗡的一下只觉得头皮发麻,如同惊弓之鸟般几乎是跳了起来,想跑出去喊救命。刚想迈腿,却被后面不知道什么绊倒在地,他挣扎的站起来,发现绊倒他的居然是两具同样干瘦的尸体,胸口也一样被挖去了心脏,从服饰来看就是昨晚坐他身旁的两个商贾。
这时等视觉的冲击过去,朱九天终于恢复了一些神智。他放眼看去,只见昨晚在雅间内的人除了自己都成了尸体,那刺鼻的味道就是尸体发出的,连那紫衣也倒在琴台的血泊之中,唯一与别人不同的是她似乎没有发黑干瘦。
朱九天此时看清了屋内的场景只觉得脑海里天旋地转,一时呆在原地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只听“砰”一声响,一扇房门被强行撞开,一队官府衙役跑了进来,见到满屋子死相诡异的尸体各个都面露恐慌。
这时只听见一声“就是他!”朱九天转过身,见到昨晚那老鸨正拿手指着自己对着领头的衙役说着,领头的衙役一挥手,几人瞬间提刀靠了过来。
“不是我……不是我做的”朱九天大声辩解道。
只见领头衙役指了指朱九天的身前,开口道:“你全身是血还说不是你做的?红娘说她亲眼见你杀了花魁,才来衙门报案,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狡辩,拿下!”
朱九天这才低头发现,自己的衣服上居然全是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