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兰心领神会,在身上摸索了一阵,将身上所有的铜钱都放在了道士的身前,“大师,我身上只带了这些钱。我只求你救救我儿子,我这就去家里给你拿钱去。”说着张秀兰转身便要跑去取钱。
“唉,别走。”道士喊住张秀兰,“我也不是为了钱,之所以不言语只是怕你听了我的话却不敢做。”说着,道士起身将铜钱塞回到张秀兰手里。
“大师,只要你告诉我如何才能救我儿子,让我做什么我都敢做!”张秀兰目光恳切,此时她心中只有儿子,只要儿子能平平安安没有什么她不能做的。
那道士闻言突然表情一凝,沉声道:“劫狱!你敢吗?”
夕阳渐沉,暮色初上。昏暗的牢房里,朱九天穿着一身囚服背靠着墙,铁制的镣铐和他单薄的身体相比显得格外沉重。
他脸上透着疲惫,从事发到现在他一直处在惶惶不安之中。每当他想休息一会,闭上眼在雅间中的那幕便会浮现在他的眼前。特别是好兄弟赵彬的惨状,让他无法释怀。
“咣当”一声,牢门被打开,一个满脸麻子的高个男人走进了牢房,他手上托着一个食盘,腰间别着一把官制朴刀。
朱九天抬头一看,认识,王麻子,青柳镇的捕头。
因王麻子的媳妇在镇子里开了间茶铺,过去赵彬经常带着自己去捧场,一来二去也就熟识了。
“别愣着了,快吃点吧。”王麻子说着将食盘放在朱九天身前,矮身拿出一把钥匙给朱九天解镣铐,“我刚从镇长那回来,大家都觉得就他们那死法,这案子肯定与你无关,至于那老鸨所言现在看来也没实证,不足为虑。只是,一次性死了十几个人,又死的这么奇怪,县衙里肯定是要来人的。所以,只能苦了你在这牢房里住段时间了,这镣铐先给你解了,如果有啥需求和哥哥说,能满足的尽量满足你。”
“谢谢麻子哥。”朱九天搬过饭碗,却只是拿着下不去口,过了会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麻子哥,我能问你个事吗?”
“啥事?”王麻子在一旁坐下,看着朱九天问道。
“我能问问那梁花魁是怎么死的吗?”朱九天想起那伏在琴台上紫衣和其他人死状都不相同。
王麻子太头看了看四周,见没人,他压低声音说道:“按理说这事不能外泄,可你也算是知情人,我就与你说上一说。那花魁和其他人死法都不同,全身多处撕裂伤,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抓挠,咬死的。”
“咬死的?”朱九天一愣,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死法。
“现在唯一的疑点就是为什么你衣服上会有那花魁的血迹,要不是为了这事,也就早把你放回家了。”王麻子说完突然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又开口道:“对了,差点忘了件事情。你娘求了镇长半天,才得到允许今晚来看你。不过不会太早,主要也是怕别人看见说闲话。”
朱九天点了点头,心中不免有些担忧,不知道母亲在赵家怎么样?会不会有麻烦?王麻子和他又聊了会闲天,见他吃不下饭,摇了摇头,最后端起饭盘出去了。
时至戊时三刻,朱九天正躺着休息,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至近。
他坐起身,一张熟悉的脸庞映入他的眼帘。那是一张妇人的脸,她既不漂亮,也不白净,可脸上却总挂着最令朱九天安心的笑容。
牢门打开,朱九天站起身来有些哽咽地道了一声:“娘……”
妇人想笑,却哭了出来,没能说出什么,上前抱住了他。
一旁的王麻子显得有些尴尬,在旁出声道:“别耽搁太久,我在外面。”说完他便走了出去。
母子二人相拥而泣了一会,张秀兰捧起儿子的脸庞,看了又看,过了好一会,她突然压低声音对朱九天说道:“儿啊,跟着娘走吧!”
朱九天错愕了一下,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母亲:“娘,你说什么呢?什么叫跟你走啊?”
张秀兰泪如雨下,颤声道:“傻孩子,他们哪肯轻易饶过你!我去求镇长让我来看你的时候,正巧在屋外听到他们商议,为了保住官职,要将罪责全都推卸给你!”
“什么!”朱九天先是一愣,随后想起了王麻子的话语摇了摇头道:“可麻子哥不是这样和我说的。”
“他们都是一伙的!是为了先稳住你,等县衙里的人一到,就要将你作为犯人押送回去,等待处决!”张秀兰见朱九天不信,有些着急,紧紧抓住了朱九天的衣服:“你那件染血的衣服就是证物,傻孩子跟着娘快逃吧!今天不逃可就没有机会了!”
朱九天虽心存疑虑,可见母亲如此着急也就信了七分,开口问道:“可我们要怎么逃出去呀?这里里里外外都是衙役。”
“看我这记性,一急都忘了。”说着,张秀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香炉和两粒药丸开口道:“这是一高人送给我的,一会我们先吞下药丸,然后点燃这香炉,迷烟扩散开去,门口的守卫便会晕厥,我们便趁机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