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老头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用手指沾了沾杯中的茶水,在茶几上写了两个字。
“原来是这杀千刀的小子,亏得他还一口一个师叔叫的亲热。”杨天雄一拍大腿,只见那茶几上赫然写着“王横”两个字。
梅老头笑呵呵地道:“你可别这么说,要不是他过来事先与我说了你的事情,我还真不相信你还活着这档子事,也不会如此轻易地就与你见面。”
梅老头说到这顿了顿,又开口问道:“我就是不知道这次烟雨楼让你重出江湖是为了什么?出了什么大事居然要冒着风险让你出山?”
“怎么?您就真的躲在这深宅之中不问世事了?这可不像是您的做派啊。”梅老头或许真的已经上了年纪行不动路了,但要说他,如今几乎整个南部星月帝国都被妖修夺心得事情弄得人心惶惶,连带着天剑门都重开山门。这若是还不算大事,还有什么能称大事?
梅老头不动声色地将茶碗的盖子放在手中,“对我而言这算不得大事,若是你还存于世上的消息传扬出去只怕死的人并不会比这事来的少。”
杨天雄缓缓起身,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梅老头:“莫非梅帅你……”
“怎么?你难道毫无头绪?”梅老头说这话,眼神想着一侧的墙壁一瞟,手中的碗盖在桌上轻轻一磕。
老管事虽不在墙边却仿佛知道里面发生的一切事情,他上前拉过那身穿百褶裙的女子道:“小姐,老爷与客人有重要的话要说,还请您回避。”
也不等那女子表态,老管事在墙上的某处机关上一按,一道铁闸门瞬间落下将原本观察的口子封了个严严实实。
杨天雄自然听到了周围的动静,知道梅老头接下来一定是要告知自己一些重要的事情,他着实没想到会在这里收获意外之喜。
“梅帅,你究竟知道些什么?就不要再绕圈子了,直接说明白了有省的我费脑筋。再说早些把这事结了,我也就早日回到那破庙之中,也省的您老人家天天想着尸山血海的事。”
梅老头伸出手指点了点杨天雄,似是训斥道:“多大的人了,还是像原来那般沉不住气,真是毫无长进!也罢,我就说与你听听。”
梅老头重重地叹了口气,似乎并不想要提及的样子,他沉默了片刻道:“天雄,你还记得百年前那场与西漠的战争吗?”
“自然是记得,别说我没这种亲身经历过得人,哪怕到了现在与那场战争有关的事情依旧被人传颂着。”被梅老头一问,杨天雄的思绪瞬间回到那段峥嵘岁月之中。
梅老头继续问道:“那你是否还记得决定这场战争的胜负的战役是哪场?”
“梅帅,你该不会是失忆了吧?这能忘记吗?白虎关之围,徐敬忠以弱胜强,一举歼灭狼族二十万精锐于白虎关下,我记得哪场战役坐镇指挥城防的正是您啊,您自己打的仗问我作甚?”
梅老头似乎回想起了那段过往,“是了,那堆尸集顶如楼阁,血染澜江三月红。之后的事,你也能答上来吗?”
杨天雄翻了翻白眼,心想着老头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一个人在家太过乏腻,找我上门解闷来了?
嘴上却还是恭敬道:“自然是记得,白虎关大捷后,西漠狼族南路大军兵峰被阻,无奈后撤想要退据腾马峰,想要另做打算。怎料徐敬忠神兵天降,后发先至赶在狼族大军进关之前,在半途截杀成功。狼族南苑大王在那场截杀中死在“刺梅”之下,就此狼族东进大势已去,战事也在不久后以我星月帝国的胜利告终。”
“神兵天降……神兵天降!”梅老头闻言突然大声地呼喊起来,喊着喊着竟是笑了起来。
杨天雄看着梅老头的样子,不明所以,“梅帅,您这是怎么了?”
“你可知道!”梅老头突然换了一副严肃的神色看向杨天雄,“就在截杀的那日,徐敬忠其实仍然身在白虎关!”
杨天雄听着梅老头突然而出的话语愣神在当场,有些反应不过来,过了半晌才开口道:“梅帅,您不会是记差了吧。当日徐敬忠定然是在腾马峰前,别的不说,就说那南苑大王便是死在了徐敬忠手中,这还能有假?”
“徐敬忠杀南苑大王不假,可他当时人在白虎关中,也是我亲眼所见!”
杨天雄思考了片刻,说出了自己的答案:“按照您的意思,难道这世上有两个徐敬忠?”
“两个徐敬忠?”梅老头笑的几乎前俯后仰,他起身一把抓住杨天雄,在杨天雄耳边轻声道:“如果他愿意,这世界上就能有无数个徐敬忠!”
“梅帅,您到底想说什么呀!我都被你弄糊涂了!”
“在西漠狼族战争之前,徐敬忠曾奉命秘密征讨过南谷雾岭。那场征伐最终以失败告终,但是徐敬忠却获得了一本奇书。那中记载着一种特殊的功法,能将一个人的神识化作数份。只要将分化而出的神识通过一种特殊的手段打入经过特殊处理的尸体之中,就能幻化成本尊的模样,并且获得和本尊同样的思想以及大部分的修为!”
杨天雄闻言倏然一惊,他双手不自觉地一把抓住梅老头,双目圆瞪道:“梅老头,你说的可是真的?”
“事到如今我还用得着骗你吗?”梅老头直视杨天雄,丝毫不避讳。
杨天雄松开梅老头,向后退了三步,有些失神道:“竟然会是这样……”
片刻后他回过神来,对着梅老头拱了拱手道:“多谢梅帅相告,容我告辞。”
“且慢!”杨天雄刚要转身却是被梅老头叫住,梅老头回首呼喝了一声:“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