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居民们迎来了第一场雪,比往时来的晚了许多,几家欢喜,几家哀愁。
喜的是白雪纷飞,银装素裹,值此良辰佳景,吟诗作对,快哉。
愁的是这白雪如此大,来年开春的收成必然要受影响。
长安城边的一个小村落,家家户户都以种田为生,自给自足。
在这漫天的大雪中,一个小孩冒着大雪趟过雪地,闯进一家楼宇,他冻的满脸通红,将手中的物件顺手丢在一张圆木桌上,跺掉脚下的污雪,将手凑在口边用热气温暖已经冻僵的双手,今个这雪真是大啊,快把手脚都给冻掉了。
“小二,我要的酒呢。”楼上走出一半裸男子,他醉眼朦胧,一看就喝大了。
“有有,大爷,你要的阳泉家的二月红。”小孩赶紧回答道,提起圆木桌上的物件就爬上了楼,将手中的酒递给男子。
男子刚碰到酒瓶,像是触了电似的大骂道:“小孩,这怎么是凉的?”
小孩撇撇嘴,心想阳泉家离这五六里地,外面又这么大的雪不凉了才怪,事真多。
他刚想和男子辩上几句,从房间内走出一位端正女子,女子笑着制止了小孩,接过酒,拉着男子就回房间了。
什么玩意,小孩早看不惯这个这个小白脸了,吃我们家的,住我们家的,还把自己当成大爷,要不是老姐就喜欢你这样的,他早就把他给丢大街上了。
屋外的冷风吹的正劲头,小孩又急忙窜下楼,顶着寒风合上大门。
一个人挤了上来,吓了小孩一跳,以为是贼,就卯足力气顶着门,把这人挤的小声哎哟。
“小孩,我是来,来投宿的。”男人从口里挤出话来。
小孩一听,松开身子,放了男人进来。
男人坐在长凳上,捂着胸口大喘气,指着小孩说道:“小孩,劲还挺大。”
男人缓了缓神,从袖中掏出一点碎银,放在桌上,“给我来间客房,你看够吗?”
小孩将银子用手一拢,收在怀里,“够了够了,我领客官上去。”
“对了小孩,有饭吗,还有我那马,帮我喂上,钱不够直说。”男子问道。
“够了够了,这马好办,就是,”小孩一脸为难,“老姐,来人了!”,小孩冲着楼上大喊。
门应声而开,人未见声先至,“小弟,不是说咱们家这个冬天不开张吗?”这声音清脆若黄鹂,柔嫩似春柳。
男子抬头望去,从房间中走出一位天仙般的少女,虽是粗布罗裙,却把那柔美衬托出,虽无金钗玉凤,却把那一头秀发一束,搭在肩头,这姑娘轻挪莲步,将身后的门轻轻一合,顺着那长梯攀下,来到男子身前。
“小女秋樱,客官可是要住店啊?”
这姑娘见客人直愣愣的盯着她,也不吭声,心里知了大半,抬起手遮住脸,将声音提了八度,又说了一遍。
男子如梦初醒,慌忙的摆摆手,说道:“对不起秋樱姑娘,在下住店。”
“人饿了,老姐。”小孩不耐烦的说道,这种情况他见的多了,来这住店的,都是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们姐弟俩就靠这个养活了。
小孩冲着老姐使了个眼色,这可是个大款,可不能轻易就让他跑了。
秋樱将头一扭,装作看不到,“那客官你是住多久呢?”
“我就住到雪停,我是来赶考的。”男子回道,他低着头,偷眼去瞧秋樱,不敢和眼前的姑娘对视,男子自认自己现在已经改过自新了,却没想到还是会产生邪念,真是罪过,罪过。
“是吗,那我做碗面吧,预祝客人您金榜题名。”秋樱说道,“小弟,领客人上房。”
“哦。”小孩轻声答应,满脸写着郁闷,老姐这是怎么了,这么大一只肥羊不狠狠宰上一笔,准备留着过冬啊,可是人家不是说就住到雪停吗。
“客官跟我来,”小孩领着男子攀上扶梯,找了靠角落的一间房,将门打开,“这是我们这最好的一间了,客人您看怎么样?”
男子看了一眼房间,在这种村落里算是比较好的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书桌,布局简单,但很整洁,床边就是窗户,窗户纸也很新,“不错,谢谢。”
“那您先住着客官,我就不打扰您了,我去看看我老姐。”小孩说道。
“等会,”男子叫住小孩,“小孩,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啊,我叫秋风。”
“好名字,何处秋风至,萧萧送雁群。朝来入庭树,孤客最先闻。”男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