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须多言,我言尽于此,你自行斟酌。”玉瑶淡淡道。
“这……瑶儿,你……你能……容得下她?”云天满脸狐疑。
玉瑶却是轻叹一声,喃喃道:“我非是能容下她……而是能容下你……”
迟绩城西门,玉瑶与常兮依依惜别。看着她那憔悴的脸色,玉瑶满是不舍,紧紧拉着她的手,柔声道:“好生保重自己,若觉苦闷,随时来神玉山找我。”
“嗯。”
常兮眼中含泪,点了点头,玉瑶这一走,她便连个说话之人都没有了。想到这,她心中悲苦之情更甚,泪水止不住地从脸颊滑落。
“公子,常兮留在迟绩城,望请多加照应。”玉瑶对一旁的少昊说道。
少昊连忙点头,郑重应承道:“姑娘请放心,迟绩城上下绝无人敢怠慢琼花公主!”
这时,云天抱拳道:“公子,此次婚典,终究未能顺利完成,不知公子今后作何打算?”
少昊无奈一叹,缓缓道:“今后之事,只得徐徐缓图。此次多亏两位大力襄助,迟绩城才免遭战火荼毒,在下替全城百姓,多谢二位!”他说着,深深朝二人鞠躬致谢。
“公子快莫多礼!”云天连忙扶起他,微笑道,“在下多次蒙公子救命大恩,此次我夫妻二人能尽绵薄之力,公子又何须言谢。”
“如此,便祝二位一路顺风!”少昊笑着抱拳道。他说着,一旁的石夷立时为二人牵来马匹。
“多谢公子!后会有期!”拜别之后,二人即策马离去。
自迟绩城去往北境轩丘,若走大路可从原路返回九夷,再转道北境。但是,波页城前的栈道断了,勾澜涧又是东高西低,不可能直接越过。所以,二人一路北上,欲翻越昆仑山,然后,云天自刕阳国境内直接去往轩丘,而玉瑶则东归神玉山。
君子国,尾崖城
尚廉固带着千余人马快马奔至城门外,守城的士兵一早看出骑兵旗帜,连忙向少昊禀报。待尚廉固勒住缰绳,正停在城门口时,城门内立时匆匆奔出一个身影,正是前太子少昊。
“国主……不知国主驾临,有失远迎!”少昊一脸慌乱地大声道。
尚廉固冷眼看着站在马前,身子微微哆嗦的少昊,只见他弯腰低头,连正眼都不敢看自己一眼。但是,此刻他却不敢似以前那般轻视此人,近来传出的消息,很是令他震惊。
昆仑山中藏匿的十万大军,可是一支不弱的力量,白帝既然为太子留下如此实力,又何必拱手将王位传与旁人,难道,真只是因为太子软弱无能?
“公子!老夫可不敢劳你远来相迎,你这一手瞒天过海,可是将老夫也骗得好惨呐!”尚廉固皮笑肉不笑道,“老夫过去看走了眼,公子可真是好计谋!”说到这,他眼中立时显露杀机!
“国……国主,在下……在下不知……国主此言何意?”听出他语气不善,少昊立时惊得颤抖道。
“不知?你父王在昆仑山,为你藏了十万大军,你会不知?”
尚廉固掌心真气涌动,他今日前来,本就存了尽早消除隐患之心!只要少昊令他觉出一丝异样,就凭此刻二人距离,他可轻而易举取他性命!
“十……十万大军?”少昊满脸讶色,狐疑道,“国主……说的是真的?”
“哼!你莫不是想说,你父王未曾告诉你此事吧?”尚廉固冷笑道。
闻言,少昊立时连连摇头,急道:“国主!在下……在下当真不知此事啊!还望国主莫要误会了!”
“误会?昆仑军只有你齐昊族人能调动!若非你发号施令,谁能叫他们去灭了刕阳十五万大军!”尚廉固顿时怒道。
少昊身子一颤,急忙道:“国主明鉴!在下近来一直留在尾崖城,从未离开,我……我怎可能去昆仑山发号施令呢!”
这时,尚廉固身边一个亲信凑了过来,轻声对他说了两句。尚廉固听得眉头一皱,轻声道:“他当真一直留在此地?”
“我们日夜有人监视,他确未曾离开过。”那亲信轻声道。
尚廉固略作思索,脸上渐渐又露出一丝冷笑,他定定地看着少昊,冷声道:“听说青丘的狐狸精,也参与了此次迟绩城之事,少昊公子,你会不会……”
“爹!爹!”
就在尚廉固怀疑面前的少昊,是不是旁人易容时,一个清脆的童声响起,接着,便看到一个约摸十来岁的男娃从城中跑了出来,一头扎进了少昊怀里。
“闵儿!你跑出来作甚!快回去!快回去!爹爹马上就来!”少昊惊慌不已地对那孩子催促道。
可那孩子却瞪着天真的大眼,一脸不解地看着他,并未听话离开。见状,少昊不禁变得更加焦虑!
尚廉固定定地看着那孩子的神情,又看看一脸慌乱的少昊,良久,方才淡淡道:“老夫今日只是顺路经过此地,这便要离去,公子请便吧。”
“哦……那……国主请一路走好!”少昊立时神情一松,连忙说道。
又望了一眼少昊和他怀中的孩子,尚廉固一声大喝,众人转身离去。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少昊脸上那慌乱的神色渐渐消失不见,转而变得平静如水。他目光深邃悠远,任谁也猜不透,他此刻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