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她准备上前抓挠这对狗男女时,眼前突然冒出一名高大汉子,一把抓住她的脖子,口中怒斥道:“你这妇人,可认得我是谁吗?”
妇人突然遇袭,不由得大怖,待到看清男子面孔,更是惊诧无比,“方堂大兄弟......你你你......你不是死了吗?”
随即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我说大兄弟,你......你跟俺家老朱是有点过节,不过也不是啥深仇大恨吧?何至于死了以后还来找俺们,再说......再说有事你找老朱去,来找俺算个甚意思?”
原来妇人眼前的高大男子,正是那赵方堂的模样。
当日顾十良收伏百花巷的坎水之鬼后,便对筑梦之法起了些许兴趣。
道门正宗的筑梦法门艰涩精深,没有数年乃至十年以上的钻研难以掌握。
但顾十良另辟蹊径,参照那坎水之鬼的筑梦异能,自己摸索出一种借用鬼力筑梦的取巧法子。
虽然精微真实之处与道门正法相去甚远,且只能勉强施展在女人、老人和孩子等阳气较弱的人身上,但使用门槛低得多,构筑梦境的效果也不算太差,起码比鬼物凭本能构筑的粗劣梦境要好上许多。
现在顾十良便是以此法,让朱诟的老婆做了一场噩梦。
话说赵方堂其人,朱诟的老婆也认识。
朱诟虽然是赵方堂的上司,但因为赵方堂资历颇老,比朱诟年纪还大,着实不好管束,而两人性格人品也颇不投机,平时多有摩擦,朱诟的老婆也大都知晓。
此时听了妇人的话,“赵方堂”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继续呵斥道:“没有仇怨?你们以为死人便是这般容易欺辱?往日不说,便说我死之后,你为何纵容男人和小妾夺我之资财?”
这话说得妇人甚是困惑,但“赵方堂”不再给妇人说话的机会,手上用力,将其提了起来。
妇人渐觉自己无法呼吸,四肢如溺水之人般胡乱划动,在意识快要消失的时候,终于醒了过来。
朱诟的老婆猛地坐起身,大口喘着粗气,几乎同时,一个不易察觉的小小黑影从她身上迅速窜了下去。
刚才的噩梦令妇人惊魂未定,更令她惊怖不已的是,醒来以后,竟感觉脖子一阵生疼。
她赶忙点了灯,来到镜子前,发现脖子上竟然有大片淤青,好像被人用很大力气掐过。
为了加深噩梦的效果,顾十良还役使无忧在她脖子上留下一圈勒痕。
看着脖子上的青紫痕迹,妇人背脊阵阵发寒,再回忆起梦中种种,也疑虑难消。
死者托梦之说流传甚广,也深入人心。
刚刚那“赵方堂”在自己梦中出现,除了因为自家男人的事情来寻自己麻烦,似乎也是有意托梦告诉自己一些事情。
最近朱诟以大战过后、军营事务繁多为由,十天半个月也不回一次家,早已让妇人生疑。
想起梦中所见,自家男人和一个妖媚女人行好事的情景,妇人妒火中烧之下,更是疑心大作,倒是压过了被厉鬼寻仇的恐惧。
虽然此时已过午夜,但妇人为了验证自己所想,仍旧从床上爬起来,拎着根胳膊粗细的擀面杖出了门。
刚才梦中种种甚是清晰,妇人沿着梦中路线穿过县城,果真找到了一处与梦中一模一样的小宅院。
宅院的外门已经被顾十良悄悄打开,此刻正虚掩着,妇人进门后快步疾行,果真在房间里找到了正搂着小妾梅怜呼呼大睡的朱诟,二话不说就一擀面杖打了过去。
“啊——!”睡得正香的朱诟被一棒敲醒,惊得大叫一声。
疼痛本令他十分恼怒,正要破口大骂,但看清来人模样后,竟吓得直接从床上窜了起来,来不及穿衣服和鞋子,裸着身子和双脚便夺门而逃,两百多斤的胖子,竟如猴子一般灵活敏捷。
还在床上发蒙的小妾梅怜却遭了秧,只见妇人两棒打在梅怜脑门上,令她鲜血长流,直接昏死过去。
之后妇人又龙行虎步,尾随朱诟追了出去。
“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有胆子干这不要脸皮的脏事,怎么没胆子不跑?”妇人一边追赶一边喊叫。
“哈哈哈哈,好一头母老虎!”
躲在暗处的顾十良目送他们离开自己的视线,笑得前仰后合。